苏棠对外面这些暗流涌动一无所知。
    她正“百无聊赖”地在病房里溜达。
    隔壁床的老李睡得正香,呼嚕打得山响。
    这时,小蔡卫生员急匆匆地推著一个治疗车进来。
    要去给隔壁病房一个烫伤的小战士换药。
    那小战士是炊事班的,不小心被开水烫伤了小腿,面积还不小。
    苏棠无意间瞥了一眼,看到小战士的伤口有些红肿发亮,还起了不少水泡。
    小蔡正准备把水泡刺破后包扎。
    苏棠好心提醒了一句:
    “小蔡同志,他这个烫伤,水泡最好不要弄破,直接用乾净纱布覆盖,好像更容易好,也不容易感染。”
    她又补充道:“我以前听我外婆说过,用那种芦薈抹一点,也能止痛消炎。但是最好还是用磺胺嘧啶银软膏配合莫匹罗星软膏。”
    小蔡愣了一下:“是吗?同志,你还懂这个?”
    “略懂一点点,以前在家里看过几本医书。”苏棠谦虚地笑了笑。
    小蔡將信將疑,但看著苏棠认真的样子,又想起她昨天奋不顾身救老李的情景,便犹豫著点了点头:
    “那我试试看。”
    恰巧,军医院的何院长过来查房,正好听到了苏棠和小蔡的对话。
    何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军医,经验丰富,医术精湛,看著像个慈祥的老太太。
    她走进来,看了一眼小战士的伤口,又看了看苏棠。
    “小同志,你说的有点道理。”何院长对苏棠说,“烫伤的水泡確实不宜轻易刺破,保持创面清洁乾燥是关键。”
    她讚许地对小蔡说:
    “就按这位同志说的,先用消毒纱布轻轻覆盖,回头我开点烫伤药膏给他用。”
    小蔡吐了吐舌头,连忙点头。
    何院长又转向苏棠,和蔼地问:
    “同志,听你的口音,是南方来的?”
    “是的,何院长,我从沪市来。”苏棠礼貌地回答。
    “沪市啊,好地方。”何院长点点头,“刚才听你说的那些,对一些基础护理和药理知识,好像还挺有见地的嘛。”
    苏棠心里微微一笑,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无辜的样子:
    “让何院长见笑了,就是以前在家閒著没事,喜欢翻翻医书,瞎琢磨而已。”
    何院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兴趣。
    这年头,喜欢看医书,还能说出点门道的年轻女同志,可不多见啊!
    何院长笑了笑:“哦?那你还知道哪些草药的用法?隨便说说看。”
    苏棠心里明白,这是老院长在考较她呢。
    她也不慌,捡了几样这个年代常用,且药理相对简单的草药说了说,比如蒲公英清热解毒,车前草利尿之类的。
    她说得不深奥,但条理清晰,显然不是胡诌。
    何院长听著,眼神中露出一丝讚许。
    这女娃子,年纪轻轻,见识倒是不浅。
    而且她说话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一点都不像个普通的农村姑娘,倒像是个……读过书、见过世面的文化人。
    “你在哪里读书啊?毕业了没有?”何院长忍不住问道。
    “我原本在沪市读书,去年刚从復旦大学文学系毕业。”苏棠据实以告。
    原主今年二十三,父亲苏鹤年虽是物理学家,但母亲林婉仪酷爱文学,原主自小受母亲薰陶,也钟爱文字,大学便顺理成章地读了中文系。
    若非家中突遭变故,她此刻或许已经在沪市的某家报社实习了。
    “復旦大学文学系的高材生!”何院长这次是真的惊讶了,“真是难得的栋樑之材啊!”
    一个文学系毕业的姑娘,对医药懂得这么多,这可太不寻常了。
    何院长饶有兴致地又问了苏棠几个关於高原常见病症预防和草药药性的问题。
    比如红景天对抗高原反应的功效,藏红的活血化瘀等。
    苏棠都一一作答,既显露了一些真才实学,又不过分张扬。
    始终保持著谦虚和晚辈的姿態,將一切归功於书看得杂。
    何院长越听眼睛越亮。
    这哪里是瞎琢磨,这分明是有相当扎实 的底子的!
    她心里盘算开了:这姑娘,虽然不是医学科班出身,但这份悟性和知识储备,稍加培养,绝对是可造之材。
    何况藏区这种高原苦寒之地,条件艰苦。
    医疗人才本就稀缺,多少医学院毕业的都不愿意来。
    她们军医院,正缺这种一点就透、肯钻研的人才呢!
    真是捡到宝了!
    再想到自家那个二十六岁还光棍一条、整天除了训练就是任务的傻儿子,何院长心里就忍不住嘆气。
    她和苏家母亲是闺中密友,两家早就给孩子们指腹为婚,定了娃娃亲。
    只是后来时局动盪,两家联繫渐少,秦野又常年在部队,这事儿就耽搁下来了。
    要不是她秦野自小跟苏家定了娃娃亲。
    眼看著这姑娘长得白皙水灵的,她喜欢得紧。
    要是能介绍给儿子当媳妇那该多好啊。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尖细的女声插了进来。
    “何院长!”
    顏漫漫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门口。
    脸上带著职业性的微笑,眼神却在苏棠和何院长之间来回逡巡。
    她走近,正听见何院长和苏棠相谈甚欢,笑声不断,她心里咯噔一下。
    这苏棠怎么和秦团长的母亲这么投缘?
    聊什么能让何院长这么开心?
    何院长见到顏漫漫,也笑著打了声招呼:“漫漫来了。”
    隨即,她便兴致勃勃地把刚才苏棠对烫伤处理的见解。
    以及两人聊医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末了还感慨道:“这位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对医理的悟性高得很呢!”
    顏漫漫听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何院长似乎也不认识苏棠就是秦野的那个未婚妻?难道真的是重名?
    不管怎样,这个苏棠能得何院长如此青眼,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她暗暗咬了咬牙,假设这苏棠真是秦野的未婚妻,她也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相认,至少不能让他们顺利发展下去!
    何院长兴致不减,又对苏棠说:
    “同志啊,我看你虽然只是自学,但医理基础和临床思路都很扎实。你要是愿意,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医院实习?”
    “我亲自带你,以后就在咱们军医院当个医生,为兵服务,也是一份光荣的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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