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你以为自己是谁?对峙
毓家的门，关的那叫一个严丝合缝。
孙巧儿还能扛著，冯腊梅却有些怂了，已经开始盘算著，要把孙巧儿给带走了。
这身子骨，掉河里之后，能爬上来，闹到这份上，已经不算是命大了，该改口叫命硬。
要是，跪著跪著，跪嗝屁了。
那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不是冯腊梅想看见的。
“行了，”她从人群里走出来，咬著牙，“你想试一把，老娘也鬆口让你试了。
现在，结果就在眼前摆著，不管你认不认，这都是你的命。
毓家，你是进不去了，老老实实跟老娘回去，不然的话，我还真怕你死在人家门口，给人家整晦气。”
晦气？
孙巧儿承认，她確实是晦气。
不过，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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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狠狠的用力，把冯腊梅给推开，只可惜，抬起的手，却没什么力气。
软绵绵的。
孙巧儿眨眨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发烧了。
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迷迷瞪瞪的。
抬眸，看著冯腊梅。
孙巧儿使出吃奶的力气，甩开冯腊梅的手，开门，讥讽一笑，“你以为，我不死在毓家门口，就不是晦气了吗？
打从我在这儿跪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像是毓家卡在嗓子眼里的鱼刺，不上不下的。”
此时，外出办事的曹得虎，终於姍姍来迟。
看见这个妄图破坏自家闺女婚事的女娃，他满脸怒容，可对上那双可怜的眼睛，曹得虎，又有些心酸。
“你干什么？”
他绷著脸，“不是刚从河里被人捞出来吗？不好好在家里养著，跑出来丟人现眼作甚？”
孙巧儿虚弱的抬眸，对著曹得虎露出一个笑，“大队长，我也不想这样的。
只是，我命贱，我从小就没有家，遇见这事儿之后，我更没有家了。”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悽惨，苦涩，“我现在，就是在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我，从始至终要的，都不多，只是一条活路，仅此而已。”
“你要活路，我不妨碍你，可天下的好儿郎那么多，你为何偏偏缠上毓湖？”
曹得虎是大队长，可他更是一个父亲。
“你们都知道的，毓家，早就跟我们曹家议了亲。”
“议亲，又如何？”
孙巧儿语气柔柔弱弱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不容置疑，“没结婚，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我和甜甜不一样。”
她垂泪，“甜甜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大队长，甜甜有你这样的爹，就算是跟毓湖的婚事不成，往后，隨便嫁个人家，日子，也差不了的。”
孙巧儿说著说著，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可是我不一样啊！我只有毓湖，我只能依靠毓湖，如果他不要我，我真就是没活路了！”
曹得虎骂骂咧咧的，“那你就找个僻静的地方死去，別在老子跟前碍眼。老子是大队长，可老子也是曹甜甜亲爹。
你不会觉著，你弱，你有理，老子就得让闺女把她相中的男人，无条件让出来吧？”
他活到这个年岁了，啥玩意儿没见过？
就孙巧儿这粗略的谋算，曹得虎心里跟明镜一样。
“小丫头，如果真的想算计人，那就牟足了劲儿，狠狠推敲一下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最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曹得虎站起身，“你现在，有些没法收场了，知道吗？”
“我从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就没想著，要收场的。”
孙巧儿扬起微笑，“大队长，你知道的，对於男人来说，感情，固然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仕途。”
她语调沙哑，“现在，放在毓湖面前的，有三条路。”
曹得虎笑了。
多大的毛孩子，还整上三条路了，都不够笑话人的。、
“好，那你来说说，是哪三条路？”
“一，他选择仕途，娶了我，甜甜姐，另择良人，到时候，皆大欢喜。”
曹得虎脸上的笑容越发讥讽，“二呢？”
“二，他选择甜甜姐，我会闹，闹的他失去自己的仕途，从威风凛凛的军官，变成乡下的丧家犬。
只能在地里刨食吃。”
接下来，不用曹得虎催促，孙巧儿就鬆快的，“三，就是毓湖不选，直接杀了我，粉饰太平。
到时候，他跟甜甜姐恩爱如初，我就枯骨黄土，不过，接下来的余生，他每一天都会被噩梦缠绕。
最后的结果，还是跟甜甜姐面和心不和。”
“哦？”
没等曹得虎发表自己的见解，毓湖就带著曹甜甜赶到了。
他轻笑一声，讥讽的，“孙巧儿，你以为，你是谁？”
孙巧儿看著毓湖，眼前一亮，想哭唧唧的扑过去投怀送抱。
只可惜，想像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那副，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什么营养的身板子。
经过今天这一折腾，半条命都送进去了。
能够跪在这儿闹腾事儿，胡搅蛮缠，已经惊掉一圈人的下巴了。
想给毓湖来一个猛扑，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起身起了一半，就已经乾脆利索的跪了下去了，砰的一声摔在厚重的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挣扎著，蠕动著，不甘著。
可从始至终，毓湖就这么冷冷清清的站著。
“闹够了？”
“你，看了我的身子，就得负责。”
毓湖轻笑一声，“可拉倒吧，把你从河里拽上来，我是用的绳子套的，从始至终，都没挨到你一根手指头。
现在，跑过来碰瓷，是不是太搞笑了？”
“毓哥哥，”她嗓音沙哑，抬起头，深情款款的，“不管你认，还是不认，事实，已经如此了。
只要咱们俩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我听话、乖巧，比起脾气火爆的曹甜甜，我才是你妻子的不二人选，你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不二人选？”
毓湖嘖了一声，“其实我对於小女孩，一向是不会说狠话的。
但是，架不住有些人，太不要脸，我就只能把话说的，直白、简单点了。
你觉得你是我妻子的不二人选，可恕我直言，就算是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都不会选你的。”
说罢，毓湖一顿，看著地上匍匐著的孙巧儿脸上流露出屈辱的神色后，才张开嘴，继续道：“还有。
你把自己跟甜甜比，不觉著很可笑么？
说句难听的，就你这样的，给甜甜提鞋，都不配。”
毓湖自詡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可面对孙巧儿的誹谤，对曹甜甜的中伤。
他实在是忍不住。
如果，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的话，那他也甭活在这世上了。
直接找根绳吊死，一了百了了。
孙巧儿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
刚刚还能偽装一下。
现在……
她抬起头，满脸怨毒的，开始威胁，“毓湖，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
毓湖清浅一笑，似乎是觉著身上的伤口不大舒服，还换了个姿势，“怕你一个匍匐在地上，跪著祈求我的螻蚁吗？”
“你……”
孙巧儿怒极反笑，“毓湖，我承认，你对曹甜甜有情有义，可是做人吶！
你得学会自私一点，你对她有情有义，可曾想过，你自己会落个什么下场？”
见毓湖不接话，孙巧儿心如擂鼓。
她，现在確实拿不准毓湖的心思。
主要是，这男人，跟旁的男人，太不一样了。
先前，自己在河边卖惨，哭哭啼啼的洗衣裳，只要是过去的人，甭管男女老少。
都会对她可怜一二。
甭管是虚情的，还是假意的。人家，大多都有这个动作。
唯独毓湖不一样。
他，只是淡漠的，用余光瞟了一眼孙巧儿，就会目不斜视的走掉。
只要是人，甭管男女，那本性都是贱的。
你上赶著对她嘘寒问暖，孙巧儿爱搭不理，敷衍一下，得到点好处，很快就把人拋之脑后。
唯独毓湖，越是不搭理她，她就越是心心念。
有些时候，做梦的时候，都在想著这个男人。
刚开始，是胜负欲作祟，后面，隨著年岁渐长。
慢慢的到了情竇初开的年纪，她才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猛然发现，她是喜欢上了毓湖。
若是一般人，她也能慢慢图谋。
不就是，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不时晃悠一下。
再精心製造一点小小的偶遇。
可，这是对普通男人的手段，对於毓湖来说，根本就不管用。
一来，他是当兵的，一走就是半年，大几个月，天天不沾家，就算是想製造偶遇。
也是有心无力。
就算是回来了，也是围著曹甜甜打转儿。
是的，让孙巧儿觉著无比可悲的就是，她的心上人，有自己的心上人。
孙巧儿也曾痛苦过，她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不占据优势。
家庭鸡飞狗跳，人也不漂亮，拿出去，总是灰扑扑的。
天时、地利、人和，更是一样都占不著。
一开始，她也没想过，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只是想著，就算是不能跟他在一起，她看著毓湖幸福，也就知足了。
她的话，反正日子已经过得稀巴烂了。
无所谓再烂点。
按照孙巧儿对自己未来的设想。
到时候，年岁合適了，由她爹出面找媒婆，给她扒拉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两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侍弄一下田地，再抚养几个孩子，一辈子，似乎，也就这么一眼看到头了。
小满，即万安。
只可惜，她的后娘冯腊梅实在是可恶，连这最后一点希望，都要打破。
孙巧儿再看毓湖的幸福日子，忽然就不服了。
凭什么呢？
凭什么，同样是人。
毓湖如此幸福，而她孙巧儿的日子，就像是被泡在黄莲水里面，一样呢？
苦啊！
真的好苦。
一眼看不到头儿。
像是，在地狱里一样。
这时候，她的心情，忽然就变了。
毓湖的好日子，她也想过一下。
就，一下下。
用手段，不光彩，甚至，有可能把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形象，破坏殆尽。
可，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只有拋开一切，豁出去，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有可能替自己博得一条生路。
孙巧儿知道，自己现在就站在了悬崖边，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粉身碎骨。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气，抬眸，对上了毓湖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
抖著沙哑的嗓子，声声泣血。
“只要，你现在乖乖的，拋下曹甜甜，娶了我的话，我保证，你仕途平平顺顺。
可如果，你对我无情无义，那就不要怪我对你的仕途，弄点不痛不痒的小绊子了。”
毓湖还是不吭声，孙巧儿的心，更是悬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给她吃。、
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威胁下去，“这绊子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我保证。
身上多了污点的你，往后別说是平步青云了，你能够保住现在的位置，都得是祖上冒青烟儿。”
说罢，孙巧儿咯咯一笑，装若癲狂的，“也不对，我这话说的还是太轻了。
应该说是，那青烟冒的，把祖坟上烧成了一片，把林子都点了，你才能全身而退吧。”
毓湖终於笑了。
他看都没看孙巧儿一眼，抬眼，衝著屋子喊，“不是，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
我都回来了，还躲的这么严实呢？出来吧！”
“吱嘎~”
开门的声响，几乎是跟毓湖的话，同时响起。
最先露出的，是李香秀那张因为听到了八卦而闪烁著兴奋的脸，“哈哈哈，老弟，別生气啊！
我们这不也是为了明哲保身吗？”
说罢，她看著曹甜甜，表忠心似的，“甜甜啊！你放心，这门槛子，俺们守的可好了。
孙巧儿那厚脸皮的小崽子，是靠都没靠近一下啊！”
曹甜甜：“……”
不得不说，这嫂子就是粗线条，到了这时候，还在关注这些呢。
“嗯！”
她重重点头，笑的甜蜜，“我知道的，嫂子！”
看著乖顺的曹甜甜，李香秀几乎觉著自己应该是眼睛出毛病了。
孙巧儿还能扛著，冯腊梅却有些怂了，已经开始盘算著，要把孙巧儿给带走了。
这身子骨，掉河里之后，能爬上来，闹到这份上，已经不算是命大了，该改口叫命硬。
要是，跪著跪著，跪嗝屁了。
那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不是冯腊梅想看见的。
“行了，”她从人群里走出来，咬著牙，“你想试一把，老娘也鬆口让你试了。
现在，结果就在眼前摆著，不管你认不认，这都是你的命。
毓家，你是进不去了，老老实实跟老娘回去，不然的话，我还真怕你死在人家门口，给人家整晦气。”
晦气？
孙巧儿承认，她確实是晦气。
不过，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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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狠狠的用力，把冯腊梅给推开，只可惜，抬起的手，却没什么力气。
软绵绵的。
孙巧儿眨眨眼，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发烧了。
她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转，迷迷瞪瞪的。
抬眸，看著冯腊梅。
孙巧儿使出吃奶的力气，甩开冯腊梅的手，开门，讥讽一笑，“你以为，我不死在毓家门口，就不是晦气了吗？
打从我在这儿跪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像是毓家卡在嗓子眼里的鱼刺，不上不下的。”
此时，外出办事的曹得虎，终於姍姍来迟。
看见这个妄图破坏自家闺女婚事的女娃，他满脸怒容，可对上那双可怜的眼睛，曹得虎，又有些心酸。
“你干什么？”
他绷著脸，“不是刚从河里被人捞出来吗？不好好在家里养著，跑出来丟人现眼作甚？”
孙巧儿虚弱的抬眸，对著曹得虎露出一个笑，“大队长，我也不想这样的。
只是，我命贱，我从小就没有家，遇见这事儿之后，我更没有家了。”
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悽惨，苦涩，“我现在，就是在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我，从始至终要的，都不多，只是一条活路，仅此而已。”
“你要活路，我不妨碍你，可天下的好儿郎那么多，你为何偏偏缠上毓湖？”
曹得虎是大队长，可他更是一个父亲。
“你们都知道的，毓家，早就跟我们曹家议了亲。”
“议亲，又如何？”
孙巧儿语气柔柔弱弱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不容置疑，“没结婚，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我和甜甜不一样。”
她垂泪，“甜甜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大队长，甜甜有你这样的爹，就算是跟毓湖的婚事不成，往后，隨便嫁个人家，日子，也差不了的。”
孙巧儿说著说著，情绪开始激动起来，“可是我不一样啊！我只有毓湖，我只能依靠毓湖，如果他不要我，我真就是没活路了！”
曹得虎骂骂咧咧的，“那你就找个僻静的地方死去，別在老子跟前碍眼。老子是大队长，可老子也是曹甜甜亲爹。
你不会觉著，你弱，你有理，老子就得让闺女把她相中的男人，无条件让出来吧？”
他活到这个年岁了，啥玩意儿没见过？
就孙巧儿这粗略的谋算，曹得虎心里跟明镜一样。
“小丫头，如果真的想算计人，那就牟足了劲儿，狠狠推敲一下可能会出现的情况，最好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曹得虎站起身，“你现在，有些没法收场了，知道吗？”
“我从踏出这一步的时候，就没想著，要收场的。”
孙巧儿扬起微笑，“大队长，你知道的，对於男人来说，感情，固然重要。
但，更重要的，是仕途。”
她语调沙哑，“现在，放在毓湖面前的，有三条路。”
曹得虎笑了。
多大的毛孩子，还整上三条路了，都不够笑话人的。、
“好，那你来说说，是哪三条路？”
“一，他选择仕途，娶了我，甜甜姐，另择良人，到时候，皆大欢喜。”
曹得虎脸上的笑容越发讥讽，“二呢？”
“二，他选择甜甜姐，我会闹，闹的他失去自己的仕途，从威风凛凛的军官，变成乡下的丧家犬。
只能在地里刨食吃。”
接下来，不用曹得虎催促，孙巧儿就鬆快的，“三，就是毓湖不选，直接杀了我，粉饰太平。
到时候，他跟甜甜姐恩爱如初，我就枯骨黄土，不过，接下来的余生，他每一天都会被噩梦缠绕。
最后的结果，还是跟甜甜姐面和心不和。”
“哦？”
没等曹得虎发表自己的见解，毓湖就带著曹甜甜赶到了。
他轻笑一声，讥讽的，“孙巧儿，你以为，你是谁？”
孙巧儿看著毓湖，眼前一亮，想哭唧唧的扑过去投怀送抱。
只可惜，想像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那副，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什么营养的身板子。
经过今天这一折腾，半条命都送进去了。
能够跪在这儿闹腾事儿，胡搅蛮缠，已经惊掉一圈人的下巴了。
想给毓湖来一个猛扑，是根本就做不到的。
起身起了一半，就已经乾脆利索的跪了下去了，砰的一声摔在厚重的雪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挣扎著，蠕动著，不甘著。
可从始至终，毓湖就这么冷冷清清的站著。
“闹够了？”
“你，看了我的身子，就得负责。”
毓湖轻笑一声，“可拉倒吧，把你从河里拽上来，我是用的绳子套的，从始至终，都没挨到你一根手指头。
现在，跑过来碰瓷，是不是太搞笑了？”
“毓哥哥，”她嗓音沙哑，抬起头，深情款款的，“不管你认，还是不认，事实，已经如此了。
只要咱们俩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
我听话、乖巧，比起脾气火爆的曹甜甜，我才是你妻子的不二人选，你为什么还要犹豫呢？”
“不二人选？”
毓湖嘖了一声，“其实我对於小女孩，一向是不会说狠话的。
但是，架不住有些人，太不要脸，我就只能把话说的，直白、简单点了。
你觉得你是我妻子的不二人选，可恕我直言，就算是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都不会选你的。”
说罢，毓湖一顿，看著地上匍匐著的孙巧儿脸上流露出屈辱的神色后，才张开嘴，继续道：“还有。
你把自己跟甜甜比，不觉著很可笑么？
说句难听的，就你这样的，给甜甜提鞋，都不配。”
毓湖自詡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可面对孙巧儿的誹谤，对曹甜甜的中伤。
他实在是忍不住。
如果，身为一个男人，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住的话，那他也甭活在这世上了。
直接找根绳吊死，一了百了了。
孙巧儿这下，是彻底绷不住了。
刚刚还能偽装一下。
现在……
她抬起头，满脸怨毒的，开始威胁，“毓湖，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
毓湖清浅一笑，似乎是觉著身上的伤口不大舒服，还换了个姿势，“怕你一个匍匐在地上，跪著祈求我的螻蚁吗？”
“你……”
孙巧儿怒极反笑，“毓湖，我承认，你对曹甜甜有情有义，可是做人吶！
你得学会自私一点，你对她有情有义，可曾想过，你自己会落个什么下场？”
见毓湖不接话，孙巧儿心如擂鼓。
她，现在確实拿不准毓湖的心思。
主要是，这男人，跟旁的男人，太不一样了。
先前，自己在河边卖惨，哭哭啼啼的洗衣裳，只要是过去的人，甭管男女老少。
都会对她可怜一二。
甭管是虚情的，还是假意的。人家，大多都有这个动作。
唯独毓湖不一样。
他，只是淡漠的，用余光瞟了一眼孙巧儿，就会目不斜视的走掉。
只要是人，甭管男女，那本性都是贱的。
你上赶著对她嘘寒问暖，孙巧儿爱搭不理，敷衍一下，得到点好处，很快就把人拋之脑后。
唯独毓湖，越是不搭理她，她就越是心心念。
有些时候，做梦的时候，都在想著这个男人。
刚开始，是胜负欲作祟，后面，隨著年岁渐长。
慢慢的到了情竇初开的年纪，她才在午夜梦回的时候，猛然发现，她是喜欢上了毓湖。
若是一般人，她也能慢慢图谋。
不就是，用各种各样的手段，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不时晃悠一下。
再精心製造一点小小的偶遇。
可，这是对普通男人的手段，对於毓湖来说，根本就不管用。
一来，他是当兵的，一走就是半年，大几个月，天天不沾家，就算是想製造偶遇。
也是有心无力。
就算是回来了，也是围著曹甜甜打转儿。
是的，让孙巧儿觉著无比可悲的就是，她的心上人，有自己的心上人。
孙巧儿也曾痛苦过，她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不占据优势。
家庭鸡飞狗跳，人也不漂亮，拿出去，总是灰扑扑的。
天时、地利、人和，更是一样都占不著。
一开始，她也没想过，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只是想著，就算是不能跟他在一起，她看著毓湖幸福，也就知足了。
她的话，反正日子已经过得稀巴烂了。
无所谓再烂点。
按照孙巧儿对自己未来的设想。
到时候，年岁合適了，由她爹出面找媒婆，给她扒拉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两个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侍弄一下田地，再抚养几个孩子，一辈子，似乎，也就这么一眼看到头了。
小满，即万安。
只可惜，她的后娘冯腊梅实在是可恶，连这最后一点希望，都要打破。
孙巧儿再看毓湖的幸福日子，忽然就不服了。
凭什么呢？
凭什么，同样是人。
毓湖如此幸福，而她孙巧儿的日子，就像是被泡在黄莲水里面，一样呢？
苦啊！
真的好苦。
一眼看不到头儿。
像是，在地狱里一样。
这时候，她的心情，忽然就变了。
毓湖的好日子，她也想过一下。
就，一下下。
用手段，不光彩，甚至，有可能把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的形象，破坏殆尽。
可，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只有拋开一切，豁出去，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有可能替自己博得一条生路。
孙巧儿知道，自己现在就站在了悬崖边，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粉身碎骨。
思及此，她深吸一口气，抬眸，对上了毓湖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眼睛。
抖著沙哑的嗓子，声声泣血。
“只要，你现在乖乖的，拋下曹甜甜，娶了我的话，我保证，你仕途平平顺顺。
可如果，你对我无情无义，那就不要怪我对你的仕途，弄点不痛不痒的小绊子了。”
毓湖还是不吭声，孙巧儿的心，更是悬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后悔，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给她吃。、
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威胁下去，“这绊子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我保证。
身上多了污点的你，往后別说是平步青云了，你能够保住现在的位置，都得是祖上冒青烟儿。”
说罢，孙巧儿咯咯一笑，装若癲狂的，“也不对，我这话说的还是太轻了。
应该说是，那青烟冒的，把祖坟上烧成了一片，把林子都点了，你才能全身而退吧。”
毓湖终於笑了。
他看都没看孙巧儿一眼，抬眼，衝著屋子喊，“不是，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
我都回来了，还躲的这么严实呢？出来吧！”
“吱嘎~”
开门的声响，几乎是跟毓湖的话，同时响起。
最先露出的，是李香秀那张因为听到了八卦而闪烁著兴奋的脸，“哈哈哈，老弟，別生气啊！
我们这不也是为了明哲保身吗？”
说罢，她看著曹甜甜，表忠心似的，“甜甜啊！你放心，这门槛子，俺们守的可好了。
孙巧儿那厚脸皮的小崽子，是靠都没靠近一下啊！”
曹甜甜：“……”
不得不说，这嫂子就是粗线条，到了这时候，还在关注这些呢。
“嗯！”
她重重点头，笑的甜蜜，“我知道的，嫂子！”
看著乖顺的曹甜甜，李香秀几乎觉著自己应该是眼睛出毛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