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跟顾洲远预测的差不多,木薯又挖了一天,就全部结束了。
    里正让壮劳力用一天时间,把木薯全部运下山。
    女人则是在村子里,等著给木薯剥皮切片。
    山上的引水工程还在继续,由顾得地带著人。
    顾洲远只是到现场转了两圈,提一些改进的意见。
    里正跟顾洲远商量了一下,决定等木薯全都处理好,就到县衙找县太爷,把处理木薯的方法公开。
    隔天。
    刘氏起了个大早,带著顾洲远跟四蛋,一起去娘家刘家村,出席春的出阁宴。
    古时候出阁宴並非婚宴,而是姑娘在娘家吃的最后一顿饭。
    成婚以后就是男方家的人,再回家里就是外戚了。
    婚礼当天,新娘的爹娘按照规矩是不能出现在婚礼现场的。
    因此娘家就会在姑娘出门之前,宴请一下近亲挚友。
    四蛋没有吃过喜宴。他死活都要跟著长见识,顺便还能吃些好吃的。
    顾洲远倒是不想去,他前世没有亲人,也不知道遇到七大姑八大姨的,应该如何相处。
    刘氏非要带著顾洲远。
    她大抵是想让所有亲人都看看,我儿子再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不堪,他现在优秀得不行!
    顾招娣跟顾得地因为身世原因,向来不受外婆家待见,人家可说要请他们,他们也不愿去找不自在。
    刘家村离得挺远,一路步行。
    母子三人紧赶慢赶,到地方也巳时过半了。
    顾洲远看到外婆家门口已经有不少人。
    大舅刘大江在门口迎接宾客。
    老远看到大妹刘氏来了,他忙跟面前的人告个罪,大步朝几人迎了过来。
    “大妹,你来啦!”刘大江满面笑容。
    大妹没出嫁时,跟他感情最好。
    他晓得,妹夫去世的这几年,大妹家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他想帮一把,只是妹子回娘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再加上他自家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实在也是有心无力。
    “大舅舅!”顾洲远跟四蛋齐齐喊了声。
    刘大江摸了摸四蛋的头顶,对著顾洲远笑著点点头。
    大妹的艰难有一多半来自面前的这个外甥。
    说实话,他很不喜欢顾洲远。
    这个外甥眼高手低贪吃怕劳,屁本事没有还目空一切。
    但家里人都知道,顾洲远是大妹的心头肉。
    所以他对顾洲远虽不满,但表面上还算客气。
    “阿爹阿娘都在里屋,去陪他们说会儿话吧。”刘大江笑著招呼道。
    “呦!他大姑可算来啦!”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二舅母刘丁氏笑道。
    她今天穿著新做的杏色襦裙,涂著腮红口脂肪,扭著腰,在人群里穿梭。
    刘氏走过去笑著道:“二嫂,恭喜恭喜啊!”
    “嗯嗯。”丁氏哼哼了两下鼻子,“人家她二姑今天早早地就来了,帮著家里前后张罗,他大姑倒是忙的紧,这都快到中午了才来!”
    她说话夹枪带棒,刘氏却面色如常。
    她早就习惯了。
    刘大江心下不喜,但丁氏毕竟是他弟妹,他也不好出言呵斥。
    只得打岔道:“大妹走这么远的路肯定累了,进屋坐著歇会儿吧。”
    丁氏嗤笑一声,“別人忙前忙后的都没说累,他大姑倒真是享福的命,將来你家小远肯定能考上举人,到时候你就是举人老爷的娘,吃饭都有人伺候!”
    刘氏面色一变,有一股想带两个孩子扭头回家的衝动,但想到今天是春大喜的日子,二哥对她也颇多照顾。
    她咬咬牙,愣是忍了下来。
    顾洲远轻笑一声,对著丁氏一拱手道:借二舅母吉言,我会努力考举人,不辜负二舅母的期望。”
    我期望个锤子!
    丁氏一阵愕然,顾家这小三还是那般痴蠢,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她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自然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她往人多的地方走去,拉长音调道:“哎,他六叔,你咋才来啊!”
    顾洲远几人往屋里走去,刘氏跟沿途相熟的人打著招呼。
    里屋。
    刘老太太坐在床边,拉著春的手,在说些什么。
    旁边凳子上坐著三人,顾洲远认出来,这是她二姨一家三口。
    敢情坐在这聊天,就是二舅母说的忙前忙后。
    顾洲远使劲搓了搓脸,有些无语。
    刘氏微笑走到床前,先叫了一声“阿娘。”
    顾洲远跟四蛋也叫道:“外婆好。”
    刘老太太眼皮子掀了掀,微不可察点点头。
    “大姑,你看起来好像变了。”春有些惊讶。
    上回大姑到家里借银子,显得……
    她没读过书,不知道暮气沉沉这个成语。
    总之,就是眼里空空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但是今天的大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平静淡然。
    “变了么?”刘氏前后看了看自己,“大概是穿了这件新衣裳吧,这衣裳是小远买的布做的。”
    屋里几人根本不信。
    刘老太太撇撇嘴道:“上回还来家里借钱,咋的就有钱买新衣服了,拾到金元宝啦?”
    刘氏眼睛一亮,正好把小远的光辉事跡说给她们听,让她们都知道小远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就听一直不吭声的二姨爹周望才说话了:“这么大的人了,见著长辈也不知道叫人,当真是没教养!”
    周望才是一个老童生,考了这么些年却始终没考中秀才。
    他原名叫周望財,他感觉铜臭味太重,影响了自己的科举之路,便改了名叫周望才。
    刘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听出这妹夫是在说她家小远跟四蛋。
    “这位是二姨爹吗?你好你好,幸会幸会!”顾洲远嘻嘻哈哈道。
    周望才冷哼一声,“亏你还读了几年书,一点礼数没有!”
    “这是表弟吧,叫个啥来著?”顾洲远依然笑嘻嘻的。
    “我叫周耀祖!”
    二姨家的大儿子周耀祖跟他爹一样,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顾洲远把脸一板,大声喝道:“你见到我阿娘,就是你大姨也不知道叫人,你咋这么没教养,你爹就是这么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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