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有位灰袍修士朗声开口:
    “诸位可知我们为何会相聚於太玄门?”此言一出,席间顿时陷入微妙的寂静。
    在场的人身份有高有低,座中身份超然的各派嫡系自然神色如常,但是资歷实力相对浅薄的年轻弟子们却个个面面相覷,不明所以,目光齐刷刷投向那发话之人。
    华云飞衣袂轻扬,周身縈绕淡淡蓝光,率先打破僵局:
    “是因为那位老疯子前辈,出现在我太玄门。”
    “什么?!”有人面露震惊。
    “怪不得……”也有人恍然大悟。
    更有修士猛地拍案而起,“若能得见前辈风采,此番赴会才算不虚此行!”
    华云飞神色凝重继续道:
    “老疯子前辈如今沉睡於太玄,周身缠绕的银丝如蛛茧密织,状若魔胎,我门太上长老以神识探入,不过瞬息间,竟道心动摇,肌体寸寸崩裂。”
    席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嘶~太玄的前辈大能都如此,真不敢想老疯子前辈的修为到达什么境界!”
    摇光圣女素手轻抬,羊脂玉般的茶杯映得她眉眼愈发清绝,浅抿香茗后,她微仰螓首,天鹅颈间泛著凝脂光泽,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位疯老人,当年神威盖世,横扫八荒,我摇光圣主全盛之时,亦在其手中折戟沉沙。”她指尖划过杯沿,眸光流转,
    “六千年光阴转瞬即逝,我圣地圣主已化作一抔黄土,这位天璇疯老人,竟还存留於世间,当真是造化弄人。”
    姬碧月指尖轻抚鬢边玉簪,丹凤眼微闔:
    “岁月如刀,纵是惊才绝艷之辈,也不过是沧海一粟。”她语气惋惜,
    “往昔,我姬家曾有三位惊才绝艷的大人物,即便三人联手与疯老人激战,也难伤其分毫。
    这三位绝顶强者,寿元悠长无比,却也在四千年前溘然坐化,追忆往事,令人唏嘘,古往今来,无数丰神如玉的英杰、震动天下的大能,终究难逃生死枷锁,化作歷史长河中的点点尘埃。”
    姬碧月与摇光圣女的话语落下,席间眾人神色各异,她们二人看似是追忆往昔,实则无声地展露著世家、圣地的深厚底蕴,每一代,都有足以改天换地的绝代高手横空出世。
    气氛凝重之时,一位身披玄铁战甲的魁梧修士忽然开口,他声如洪钟,震得案上茶盏嗡嗡作响:
    “诸位可知荒古禁地意味著什么?古往今来多少人杰英豪,大限將至时闯入其中,可出来了几人?”他猛地一拍玉案,
    “而老疯子前辈,竟能从那鬼门关里硬生生闯出来,这份造化与实力,岂是你我能够想像的?他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魁梧修士的话音刚落,席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天墟门长老之孙眼中泛起追忆之色:
    “不错!想当年我门祖师曾与天璇圣地並肩作战,即使留下只言片语,也足以窥见当年风采!”
    妙音门的红衣女修玉指轻拨箜篌,弦音婉转间嘆道:
    “姬家三老祖、姜家的老家主,还有摇光圣地的圣主,哪一位不是震古烁今的人物?”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逐渐从凝重转为热烈,言语间满是对那些盖代奇强者的神往。
    不知是谁突然提及:
    “说到禁地,太初古矿可称得上东荒第一诡秘之地。”
    这话无人反驳。
    东荒北域赫赫有名的太初古矿,本是盛產“源”的福地,却因挖出不祥之物,名列七大生命禁区之一。
    “传说,无尽岁月前,那里本是座盛產神源的宝山,谁能料到,挖出的神源里竟封印著恐怖生灵,那些东西形似人形,却有著毁天灭地的力量,一夜之间,矿脉化为修罗场,数万修士无一生还.........”
    “源的形成,动輒以万年计,最晚也是太古时代就开始孕育,甚至可能追溯到冥古纪元,诸位试想,神源形成,那得是多么漫长的岁月?”
    这些年轻弟子聚在一起,所说都是各种秘辛往事,从太古传说聊到现世风云,话题渐渐转到了自身。
    逍遥门李幽幽忽然说道:
    “诸位可听说?北方有大派太上长老的嫡孙透露,曾在虚空中见到帝兵一闪而过,还裹挟著个疑似重伤的神体。”
    眾人面色各异,把目光投向俞珩身旁的姬碧月。
    姬碧月闻言轻笑:
    “幽幽这消息从何处听来的?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传闻罢了,我姬家那位堂弟,可是族里精心培养的千年奇才,被视作未来的希望,怎会轻易让人重伤?”
    李幽幽一袭青衣,作为逍遥门最耀眼的天才弟子,她自有与姬碧月平等对话的底气。
    逍遥门,距离此地足有六万里,相隔数十国,亦是这片地域的一个超级大派,仅在圣地之下,可与太玄平起平坐,因此有资格向姬碧月求证。
    她眨了眨灵动的眼眸,继续道:
    “幽幽也觉得荒谬,后来更离谱,竟传言神体修为尽失,沦为废人。”她轻轻摇头,
    “神体之名响彻东荒数千年,岂会如此不堪?那妖族公主不过四极修为,就算妖帝血脉,又怎能將神体彻底废掉?”
    姬碧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润泽她嘴唇愈发鲜红,
    “正是这个道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对这些传言颇为不满。
    摇光圣女莲步轻移,月白色衣裙扫过,空气中浮动著若有若无的幽香。
    她周身縈绕的华光凝成淡淡光晕,將肌肤衬得愈发晶莹剔透,恰似晨露浸润的玉莲,徐徐绽放。
    那双翦水秋瞳流转著好奇与探究,唇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似薄云半掩的明月,朦朧中透著神秘,又如清风拂过玉兰枝,灵动优雅,
    “罗公子修为高深莫测,不知是否也是某种特殊体质?”
    她声若黄鶯出谷,清脆悦耳,问话间,她微微倾身,体香繚绕鼻尖,金色髮饰映出璀璨光芒。
    姬碧月闻言,也微微仰头,好奇地看著俞珩。
    眾人也放下青玉杯,目光都聚焦在俞珩身上。
    俞珩神色淡然,他轻轻摇头,声音低沉:
    “在下不过是一介凡体,承蒙圣女谬讚。”
    摇光圣女笑得迷人,她轻点地面,月白色广袖扫过席间时带起一串细碎的灵音,宛如天女临凡。
    到俞珩身边落座,云纹裙摆如水波般铺展,恰到好处地与俞珩並肩而坐,发间明珠隨著动作轻晃,折射出璀璨光芒。
    姬碧月手中的青玉杯骤然碎裂,碧绿霞光潮水般蔓延开来。
    摇光圣女身姿曼妙,紧绷的绸缎將浑圆曲线勾勒得惊心动魄,束腰的鮫綃彩带堪堪盈握,在纤细腰肢上缠出诱人弧度。
    见姬碧月神色冷冽如霜,她正襟危坐,素白罗裙紧贴臀线,將饱满臀型勾勒得摄人心魄。
    她脊背笔直如苍松,每一寸曲线都在锦缎下呼之欲出,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脯丰盈饱满,莹润的雪色肌肤泛著羊脂玉般的光泽。
    隨著她朱唇轻启,几缕墨发拂过娇艷欲滴的唇角,神识悄然而至,
    『罗公子......罗公子......罗公子?如何不理人家?』神识如丝线般缠绕而来,不胜其烦。
    俞珩斜睨了她一眼。
    摇光圣女目不斜视,纤长脖颈扬起优美的弧度,高耸的酥胸在白衣下轻轻伏动,广袖滑落,露出藕臂上凝著的莹润光泽,她继续传音:
    『罗公子因何与姬家结缘?若有閒时,何不来我摇光做客?必不让公子失望!』
    俞珩心中厌烦,於是嘴角勾了勾,目光狠狠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肆无忌惮游走,从她饱满的胸脯刮过盈盈一握的腰肢,最后落在挺翘的臀线上。
    她顿时不说话了,摇光圣女只觉俞珩的目光似带著实质热度,在她曲线间肆意游走,视线像滚烫的油,黏稠地裹住她。
    她不自在地扭动腰肢,却不想这细微动作让胸前浑圆在白衣下愈发呼之欲出,挺翘臀线更似春水盪开涟漪,惹得姬碧月眼中寒意骤然暴涨。
    森冷目光如冰刃刺来,仿佛在斥责她刻意勾引,饶是素来镇静的圣女,此刻耳尖也泛起緋色,玉手攥紧裙摆,指节发白。
    俞珩与姬碧月两人一冰一火,搞的她浑身不自在,最终怀著某种羞愤慌乱起身,广袖无意扫落案上玉盏,莲步匆匆换了座位。
    其余人余光瞥见,唇角动了动,忍住没有笑出声。
    这时,一名身穿紫衣的娇俏少女领著一名少年进来了,是姬紫月和叶凡。
    叶凡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人群中李小曼的方向,显得颇为惊诧。
    “是紫月妹妹来了。”姬碧月含笑道。
    听得来者是姬家的小姐,眾人纷纷起身相迎。
    华云飞衣袂翻飞,如流云般迎上姬紫月:
    “紫月师妹风采更胜往昔,今日盛会蓬蓽生辉!”他旋即转向叶凡,眸光诚恳:
    “叶兄大驾光临,云飞感激不尽,此前诸多误会,还望借今日之宴冰释前嫌。”
    “岂敢岂敢......”叶凡態度客气回应,嘴角掛著恰到好处的笑意。
    “请入座。”华云飞侧身虚引。
    “请。”叶凡点头,与之共同就坐。
    华云飞水蓝长衫隨风轻摆,面上笑意温和:
    “小曼师妹曾与我谈及,叶兄弟来自一处神秘之地,那里的文明璀璨,与东荒风土人情大相逕庭,听闻种种奇闻軼事,真让我心驰神往,恨不得即刻踏上那片神秘土地,一探究竟。”
    不远处宴席,俞珩手中茶盏被捏得爆碎,姬碧月惊慌失措地看著他,还以为他是因为摇光圣女而生气。
    俞珩脸色冷漠,李小曼向他人透露地球之事其实无关紧要,地球的秘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谈资,那些关於高楼霓虹、科技文明的描述,权当是异乡奇闻尚可。
    不论她是与华云飞產生什么感情,还是想以此为进身之阶,他都无所谓。
    可自己在绝道之地开启苦海的事情不可外传,一旦传开,所有大势力的目光会转到自己身上,麻烦是无穷无尽的。
    只是......不知她透露了多少,若是全盘托出,那他或许要为之前的妇人之仁收回伏笔了。
    目光扫向她,李小曼正倚在华云飞身侧,素白罗裙衬得她清雅如莲,她唇角噙著温婉笑意,与周围人谈笑风生的模样,不復之前被姬碧月刁难的惊慌失措。
    叶凡將茶杯轻轻搁在案几上,动作沉稳,语气寡淡:
    “华兄过誉了,我的家乡不过是一方凡俗之地,没有灵气滋养,也无仙法传承。在那里,生老病死如同四季轮转,寻常至极,能活过百岁,便足以被称作寿星。”
    他仰头饮尽杯中茶,喉结滚动间,將杯中寒凛咽下肚中。
    华云飞闻言,墨玉般的眼眸泛起微光,水蓝长衫隨著他前倾的动作轻轻晃动,他语气非常真挚:
    “叶兄太自谦了,听闻贵乡种种奇事,云飞实在心痒难耐,还望叶兄不吝赐教,解我心中疑惑。”
    说著,他抬手为叶凡斟满茶水,冰寒的茶汤在杯中泛起细密涟漪。
    叶凡凝视著杯中翻涌的寒气,良久,他抬眼与华云飞对视,却见对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华兄想问什么?”叶凡淡淡开口。
    华云飞目光一闪,
    “听闻叶兄同乡中有位少年道人,不知他如今身在何处?叶兄可有联络之法?”
    听到此处,俞珩眼瞼轻掀,双瞳宛如两丸冷月悬於虚空,他眸中不再流转半点情绪涟漪,將七情六慾尽数碾碎成灰,他俯瞰李小曼,像在看一堆枯骨。
    “华兄这番话,我著实摸不著头脑,我自远方而来,从未听过什么少年道人。”叶凡手指叩击著案几,目光沉著。
    “可小曼提及,你与那位道人相熟。”华云飞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哦?”叶凡目光投向李小曼,目光锐利盯著她,好像要重新认识她一般,
    “小曼,你何时见过这般人物?会不会是记忆错乱了?”
    李小曼目光平静,並不看叶凡,转头对华云飞轻声道:
    “確有一少年道人曾与我们同行,他之后......”
    还未说完,她嗓子如同被被掐住,一股刺骨寒意突然从脊背窜上后颈,像是被洪荒凶兽盯上般,巨大的压迫感令她呼吸一滯。
    “怎么回事?!”太墟门太上长老之孙惊叫:
    “此方天地被人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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