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道歧分生死,剑啸决仙凡
    金翼横空,如天刀剖开万里云层。
    俞珩双眸倒映著苍茫山河,瞳孔深处流转著琉璃般的清光,每一根飞扬的金髮都缠绕著道纹,
    振翅间百里山河尽成流光掠影,身后拖曳的血色长虹贯穿天宇,將整片苍穹染成赤霞。
    腥风扑面,血雨沾衣。
    他已记不清斩灭多少敌手,三百?五百?或是上千?那些破碎的法器、崩散的元神、炸裂的肉身,都在五色神曦中化为虚无,可越是杀,他的道心反而越发通明。
    虚空震颤,无数大道烙印如飞蛾扑火般涌来,天地法则自行编织成秩序神链,缠绕在他的羽翼之上。
    头顶三寸处,玉净瓶浮现,倾倒神泉,晶莹水珠接连坠落,每一滴都蕴含著海量精气,在他发梢碎成璀璨星芒。
    沐浴在神圣光雨中,他通体如琉璃雕琢,每一寸肌肤都透出无瑕道韵。
    远处倖存的修士惊恐发现,那尊杀神的速度还在疯狂攀升!
    金色残影转眼便只剩一道割裂天地的光线,最后连光线都消失了,唯有虚空残留的灼热道痕。
    丽城古老的城墙上,斑驳的岁月痕跡与当代天骄的绝世风采交相辉映,诸位圣子圣女凭栏而立,衣袂飘飘间,自成一方天地气象。
    万初圣子白衣胜雪,负手立於城墙箭垛之上,二十余岁的面容俊逸非凡,眉心一点道纹若隱若现,周身三丈內尘埃不染,他望著远方天际,轻笑如春风拂柳:
    “能让如此多同道在此静候,这吴苦倒也算不枉此生了。”
    大衍圣子闻言转身,腰间古剑錚地轻鸣,他剑眉入鬢,星目含电,一身玄色战衣猎猎作响:
    “万初兄切莫轻敌,此人能在姬家太上长老手中周旋至今,想必有几分本事。”
    “不过丧家之犬罢了。”万初圣子惋惜摇头,头顶玉冠垂下的流苏微微晃动,
    “这般万里奔袭,怕是油尽灯枯,即便擒下,也难免落个胜之不武的名声。”
    “圣子多虑了。”万初圣女掩唇轻笑,皓腕上的金铃叮咚作响,她一袭鹅黄罗裙,发间步摇流转著月华,
    “不过是个偷鸡摸狗之徒,打断四肢送去姬家便是,何须计较这些?”
    眾天骄闻言莞尔。
    道一圣子一柄白玉拂尘轻摇,挥洒间晶莹点点,如星河倾泻,一身素色道袍无风自动,恍若謫仙临尘;
    摇光圣女静立如画,美眸折射霞光,发间缀著的金晶隨呼吸明灭,与周天星辰遥相呼应。
    瑶池圣女面纱轻漾如雾锁寒潭,唯有双眸流转间泄出一缕仙灵之气,身姿窈窕,朦朧神秘。
    姬雪月身周三尺飘雪不落,雪华闪动,寒霜长河在眸中明灭。
    他们皆是东荒年轻一代的绝巔人物,同处四极境界,却各有通天手段,在眾人看来,那吴苦能在仙台大能手中逃生,无非是仗著秘宝符篆之利,若换作自己,同样有十成把握脱身。
    在眾多天骄璀璨夺目的身影中,摇光圣子与姜逸飞却如两柄入鞘的古剑,沉静而锋芒內敛。
    摇光圣子一袭素白长衫,衣袂间再无往日的金线云纹,曾经令人炫目的圣光內敛成眸中一点星芒,整个人褪去了华彩,他就这般静立城头,默默看著远方。
    姜逸飞同样返璞归真,昔日白色华服换作粗麻素袍,他嘴角著若有似无的弧度,像是在笑,
    又像是在嘲。
    『这般天骄盛会,年年都有,各个世家圣地你好我好,已经持续太久了...
    “以后会不一样的,此间宴会活不过三两人.:::
    两人低声交谈,声音淹没在四周的喧闹中。
    他们望著那些意气风发的同龄人,恍如隔世,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般,以为圣地光环便是无敌凭证,以为长辈呵护即是天道眷顾,直到同为狠人一脉的“师兄”屠刀斩碎幻梦。
    姜逸飞忽然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蓝树瓣,在触及指尖的瞬间,化作仙盛放。
    “你看万初那位。”摇光圣子轻声道“像不像当初的你我?”
    姜逸飞顺著目光望去,万初圣子正在演示万法归初,举手投足间道韵天成,引得阵阵喝彩,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也是这般在族会上演练恆宇经,贏得满堂讚嘆。
    “像。”姜逸飞指尖仙葩修地飘散“但我们已经醒了。”
    “来了!”
    一声轻呼如石子入水,在城头激起层层涟漪,眾天骄同时抬首,但见远天云霞如锦缎般被利刃割裂,一道璀璨金线贯穿长空,所过之处虚空留下久久不愈的漆黑裂痕。
    万初圣子朗笑一声,足尖轻点城垛,眉心混沌道纹骤然绽放,一道灰濛濛的光束冲天而起,在空中演化出开天闢地的混沌景象。
    “哈哈哈,诸位同道,今日就让我博个头彩!”他白衣猎猎,自信满满地迎向那道金线。
    摇光圣子眸中金芒流转,先天道瞳全力运转,他清晰看见,金线中的人影隨手一挥,五色霞光如天刀斩落,一道试图靠近的身影连惨叫都未及发出,整个身躯炸成漫天血雾。
    那些血雾尚未飘散,就被某种无形细小漩涡吞噬殆尽,仿佛从未存在过。
    “是他?!”
    摇光圣子与姜逸飞同时失声,两人眼中光芒暴涨,周身气息不受控制地外泄。
    这般失態引得眾天骄侧目,大衍圣子项一飞剑眉微挑:
    “两位认得这吴苦?”
    摇光圣子与姜逸飞恍若未闻,他们死死盯著那道越来越近的金线。
    姜逸飞沉声道:
    “怎么办?”
    摇光圣子没有一丝犹豫,
    “要逃!”
    道一圣子李东来拂尘一甩,他温润如玉的面容露出凝重:
    “摇光道兄,姜兄,究竟何事能让二位如此失態?”
    瑶池圣女面纱下红唇轻启,声音空灵清脆:
    “可是因为那吴苦?可他也不过四极境界,竟能让两位提前退避三舍?”
    摇光圣女姚曦眉目轻,望著自家圣子:
    “圣子,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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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摇光圣子面色沉凝似水,
    “多余的恕摇光不能多言,但那名吴苦实力非常可怕,非老一辈出手不能降伏,趁著万初兄吸引了注意力,我们还是趁早先行离去吧。”
    说著,摇光圣子不顾摇光圣女的错,在眾人惊骇的目光中化作金虹,裹挟摇光圣女姚曦破空而去,朝著另一个方向逃窜。
    姜逸飞周身赤金神焰刚刚升腾,大衍圣子项一飞与姬雪月已如鬼魅般拦在身前。
    项一飞手中七星古剑横空,七颗星窍吞吐著璀璨星辉,在虚空中交织成天罗剑网;姬雪月则负手而立,身周太虚符文流转,將方圆十丈空间尽数封锁。
    “姜兄,”项一飞剑眉微燮,声音却依旧从容,
    “姜家与我大衍圣地上万年的交情,难道换不来一句实话?”说话时,剑锋上的星芒如呼吸般明灭,彰显著强大气息。
    姜逸飞眼中赤金神芒暴涨,他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波动:
    “那人出手从不顾忌背景,言尽於此。”
    话音未落,周身神焰突然炸开,化作九轮微型太阳,炽热的气浪將姬雪月的太虚结界灼出蛛网般的裂痕,整个人已化作流光遁去。
    “这.....”万初圣女难以置信地望著二人离去的方向,
    “堂堂圣地传人,竟如丧家之犬般逃窜?不用顾忌圣地世家顏面吗?
    姬雪月白色衣袖被神焰灼焦一角,英武的面容阴沉似水:
    “好一个姜逸飞!”他猛地转身望向天际,眸中战意沸腾:
    “我倒要看看,这吴苦究竟有何能耐!”
    道一圣子李东来轻摇拂尘,三千银丝流转著玉质光泽,他温润面容上掛著从容笑意,摇头道:
    “道心蒙尘,纵是圣子也难成大器。“
    大衍圣子项一飞朗笑一声,七星古剑直指苍穹:
    “我辈修士,何惜一战?”剑锋上七颗星窍同时亮起,接引下北斗星光,在城头铺就一条银河般的剑道长河。
    瑶池圣女静立原地,面纱下的眸光闪烁不定,她突然轻嘆一声,素手轻扬间,身形如落英般片片消散,只余几瓣桃在风中飘零。
    “瑶池的仙子也.....:”李东来拂尘微顿,旋即又恢復淡然:
    “无妨,正好让我等独享这份机缘。”
    眾天骄相视一笑,皆是气定神閒地负手而立,他们衣袂飘飘,周身道韵流转,宛如一幅仙人临世图。
    在他们看来,摇光圣子与姜逸飞对敌仓皇逃窜,已然失却了无敌心,而身为圣地传人的他们,
    自有万千底牌护身,何惧区区一个四极境的吴苦?
    万初圣子傲立九天,周身混沌雾靄轰然爆发。
    雾气翻涌如沸,每一缕都蕴含著开天闢地的伟力,《万初经》的古老诵唱声震动苍穹,无数灰色道纹从毛孔中喷薄而出,在虚空中交织成遮天法网。
    “轰隆隆一—”
    混沌雾中,一方小世界正在急速演化。
    巍峨山岳拔地而起,峰顶积雪,山腰云海翻腾;参天古木瞬间生长年轮,枝叶间有仙禽筑巢;江河奔涌间,自行衍生出蛟龙虚影。
    这方世界每一息都在完善,星辰循轨运转,四季更替在草木上流转,地脉灵气自然循环。
    “吴苦!”万初圣子长啸震天,髮丝间进溅出雷霆“遇见本圣子,合该你今日道陨!”
    他双手结印,整座小世界裹挟著万道法则轰然压向金线,山岳化作镇天印,江河凝成缚龙索,
    草木皆成仙剑,这是真正的大世界镇压之术!
    金线中的身影微微侧首。
    俞珩抬起右手,掌心五色劫光流转。
    毁天灭地的小世界,在距离他百丈时突然凝滯,继而开始疯狂萎缩,十万丈山岳被压缩成石子大小,奔涌的江河凝为一滴露珠,漫天星辰化作几点萤火。
    “这......发生了什么!?不......这不可能!”
    万初圣子七窍流血,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与道法的联繫正在被暴力斩断,那种感觉就像有人生生將他的神魂撕成两半,二十多年来苦修的法则感悟正在被野蛮抽离。
    五色劫光突然暴涨,
    在眾天骄骇然的注视下,那方小世界被俞珩隨手捏在掌心,就像把玩一颗玻璃珠,隨著五指收拢一“砰!”
    小世界轰然爆开。
    万初圣子的身躯突然僵直,他的瞳孔中,五色霞光如潮水般漫延,皮肤上浮现密密麻麻的裂痕,他的身体从指尖开始,一寸寸化作飘散的光雨。
    这位傲视东荒的圣子彻底消散在天地间,他崩散的本源光点,被五色霞光吞噬殆尽,一丝也不曾浪费。
    城头之上,项一飞三人肝胆俱裂,转身就逃!
    “錚!”
    一声清越剑鸣响彻九霄。
    俞珩背后金色羽翼骤然绽放无量光,每一根翎羽都浮现出古老的斩仙符文,跳动的金色字符如同活物,在羽翼间流转穿梭,將根根金羽淬链得透明如琉璃。
    “鏘鏘鏘!”
    数以万计的金羽同时脱落,在虚空中化作三尺青锋。
    每一柄神剑都晶莹剔透,剑身內蕴星河漩涡,剑锋处流转著割裂法则的寒芒,神剑自行演化剑阵,彼此气机勾连间,將方圆百里虚空凝固成剑之领域。
    金色剑雨倾泻而下,璀璨得让人睁不开眼,宛如万千轮旭日同时升起,剑锋未至,凌厉的剑气隔著百丈距离,天骄们服用各种宝药精心淬链的宝体蹦出血线。
    “不好!”
    李东来嘶声厉喝,他周身千道透明道痕骤然浮现,每一道都似从混沌初开时剥离的天地本源,
    流转著琉璃般的九色霞光。
    这些道痕疯狂交织,在虚空中凝结成一个巨大的灰白光茧,茧壳表面浮现出先天八卦的图案,
    隨著“咚咚“的心跳声剧烈搏动“咔嘧”
    光茧轰然碎裂,一柄三尺长的道源之剑破茧而出,剑身透明如水晶,內部却蕴含著沸腾的混沌海,无数大道法则在剑刃上生灭不息,又被某种至高无上的“二”所统御。
    李东来並指如剑,眉心道印绽放刺目光华:
    “万法归流,道一为锋!”
    剑指所向,灰濛濛的剑光斩断因果,所过之处天地规则退避,这一剑,蕴含著道一圣地至高奥义一一以方道养一道,以一法破万法!
    项一飞同时回身,头顶突然垂落九道先天神光,如天河倒卷,在他天灵处凝结成一枚晶莹剑胎。
    剑胎成形的瞬间,整片天地的灵气都在朝拜,发出清越的剑鸣,他双目进发青光,喉间滚出古老道音:
    “人王剑,斩!”
    青色剑光如开天闢地的第一缕曙光,带著人道洪流的气势横扫八荒,剑光过处,虚空留下久久不愈的漆黑沟壑,仿佛连时光长河都被这一剑斩断。
    姬雪月所在之处,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
    他每一次呼吸,都有冰蓝色的道纹在虚空中蔓延,隨著细碎的咔咔声,无数幽蓝雪凭空凝结,每一片雪都是太虚之力的具现,边缘锋利到足以切割空间。
    “雪舞天下,冰封万古!”
    他轻抬右手,漫天雪突然静止,下一刻,所有冰晶调转方向,带著冻结时空的寒意逆冲而上!
    万千金色神剑悬於苍穹,每一柄都吞吐著割裂万古的锋芒,剑身通体如琉璃铸就,內蕴星河漩涡流转,剑锋处跳动看令大道战慄的金芒。
    “錚—”
    剑鸣响起的剎那,李东来的道源之剑中混沌海被金色剑芒生生蒸乾,反噬之力让他七窍喷出血火,
    “不....我的道基!”
    他绝望地看著自己持剑的右手,那只演练过万千道法的手掌,此刻正从指尖开始化作飞灰,血肉、骨骼、经络,都在金色剑气的照耀下寸寸湮灭。
    项一飞的人王剑胎更是不堪,金色神剑斩落,孕育著人道气运的剑胎,发出哀鸣般的震颤,先天神光被一剑劈散,剑胎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咔!”
    隨著一声脆响,號称不朽的剑胎炸成漫天青光,项一飞浑身毛孔都在飆血,每一滴血珠中都混杂著破碎的剑意。
    姬雪月的异象被一道刺目金芒自九天劈落,如开天闢地时的第一缕神曦,瞬间撕裂了这片冰雪世界。
    封的虚空便发出刺耳的消融声,蓝色雪触碰到金色剑辉的剎那,如同滚油遇水般剧烈蒸腾,
    化作漫天白雾,冰晶上的虚空道纹在烈焰中寸寸崩解,发出啪脆响。
    金色神剑蛮横地斩入冰封天幕,剑身上爆发的金色洪流如怒龙狂舞,散逸的锋锐之气,肆虐冰封世界,异象被绞得粉碎,几缕残碎的冰雾在神剑余波中挣扎,旋即彻底湮灭。
    李东来的双臂齐肩而断,断面光滑如镜,此刻连他自身的鲜血都无法归束,喷溅的血箭在空中就被剑气蒸发。
    七柄神剑同时贯穿项一飞的四肢百骸,將他钉在虚空中,每把剑都刺在人体大穴上,剑气在身体中肆虐。
    姬雪月试图发动虚空术遁走,却被九把神剑交织成的牢笼封锁,剑锋划过,他的右眼突然爆裂,紧接著左耳、鼻子、嘴唇接连消失。
    “啊!!”
    悽厉的惨叫响彻云霄,这些平日高高在上的圣子,此刻像三条被剥皮的野狗般抽搐翻滚,他们破碎的生命之轮中,本命法宝的残片混合著內臟碎块不断呕出。
    俞珩神色漠然,五指轻轻一握。
    “嘴一一”
    悬於空中的万千神剑骤然收束,化作漫天金色流光,瞬息间將三大圣子的残躯彻底绞碎,血肉、骨骼、元神,在这一刻尽数爆裂,化作三团浓郁的血雾,在虚空中淒艷绽放。
    他的掌心浮现一道细小的漩涡,漆黑深邃,仿佛连通著无底深渊。
    血雾中的本源精粹被强行抽离,化作三缕流光,被他隨意吞入腹中,神剑完成任务,重新化为根根金羽,轻盈地落回他的羽翼之上,流光溢彩,不染一丝血腥。
    他振翅而起,金翼舒展,瞬息间撕裂长空,继续朝著远方遁去,留下满地疮。
    片刻之后,后续赶来的修士抵达战场。
    空气中瀰漫著浓重的血腥气,地面被剑气犁出纵横交错的沟壑,残肢断骸散落各处。
    一名年轻修士跟跪著停下脚步,忽然被什么东西绊倒,他低头一看,顿时浑身发冷,那是一张薄如蝉翼的脸皮,肌肤莹润如玉,眉眼如画,甚至还能看出生前惊惧绝望的神情。
    “这、这、这是...:.:”他颤抖著捧起那张脸皮,喉咙乾涩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万、万、万初......圣女?”
    他的脑海中闪过曾经在仙宴上惊鸿一警的绝世仙顏,那位高高在上、清冷如霜的万初圣女,如今竟只剩下......一张脸皮?
    “不......不可能!”他猛地抬头,看向身旁的同伴,声音近乎哀求,
    “我、我一定看错了,对吧?
    他的同伴脸色惨白,跟跑后退数步,嘴唇哆嗦著:
    “不知道、我不知道!別问我!跟我没关係!一切都跟我没关係!”说完,他转身就逃。
    不远处,一名素袍道姑如泥塑般呆立,她手中紧握的半截染血短棒,这分明是道一圣地传承圣物七星引道拂尘!
    拂尘银丝尽断,仅剩的玉柄上,七颗星窍早已黯淡无光,断裂处还缓缓滴落著混有內臟碎片的黑血。
    “不会的...这不可能..:”道姑嘴唇颤抖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圣子天资绝世,战力无双,將来要统御圣地的,怎么会在此陨落,”她突然神经质地擦拭著玉柄上的血跡,仿佛这样就能抹去残酷的现实,
    定是我眼了,这不过是寻常法器.:::
    “錚一一”
    一声清越剑鸣突然响起,不远处,一名黑衣女子跪倒在地,怀中紧抱著一柄精致的青色小剑,
    剑身晶莹如玉,此刻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圣子一一!!!”
    悽厉的哀嚎划破长空,女子绝美的面容扭曲如恶鬼,泪水混著血丝从眼角滑落,她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剑身上:
    “以我魂为引,以血为誓!不报此仇,永墮无间!”
    叶凡跟隨人群来到这片修罗场,还未靠近,皮肤就传来被万千细针穿刺的痛感,那是残留的剑气仍在肆虐。
    他一路跟过来,已经猜到被追杀的人是俞珩,望著满目疮,心中翻涌著复杂的情绪:既感激俞珩在自身危难时仍出手相救,又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著他亡命天涯。
    “嗯?”
    一堆瓦砾下突然透出微弱的紫光,叶凡拨开碎石,瞳孔骤然收缩,一名熟悉的紫衣少女蜷缩在废墟中,胸口碗口大的血洞触目惊心。
    奇异的是,伤口处缠绕著丝丝灵线,正艰难地维繫著她即將消散的生机,与地府爭夺这缕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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