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妈慌了神,立刻看了看四周的邻居。
    “胡说八道,什么赚钱,你一个小姑娘,用什么赚钱!”
    小一步一步逼近,铁链哗啦作响。
    “我这么多年去鬼市卖膏药的钱,一分不剩的给了你,想让你给我爸,钱都被你们了!”
    小话音刚落,小舅妈上去就捂住了她的嘴。
    “闭嘴!”
    小没力气,边挣扎边呜咽。
    女人高声喊道。
    “勤奋,快来,她又发疯了!”
    男人从屋子里跑出来,浑身上下的肉都跟著颤抖。
    他一个巴掌扇过去,小顿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男人拿著钥匙,把铁链的锁打开,然后拽著铁链,把小拖进了屋里。
    乔雨眠急得恨不得直接跑进去。
    可小舅舅太壮了她根本打不过,这家人公安都不怕,她舅舅又是个杀猪的,把自己宰了扔到肉场都没人发现。
    而且就算她能把小领走,户口和粮食关係怎么办,小不能一直做黑户。
    乔雨眠趴在大门上,使劲听著里面的动静。
    听到小舅妈说。
    “她不能死了吧。”
    小舅舅说。
    “还有气,先锁著。”
    小舅妈声音有些慌乱。
    “她好像发现了……”
    后面的声音乔雨眠再也听不见。
    她在小家门口蹲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天快亮了,屋里又开始有声音。
    乔雨眠躲回刚才那条暗巷。
    不一会,小舅舅从屋子里出来,看样子应该是去杀猪。
    他离开,小就没有什么危险,自己也能稍微放心一点。
    乔雨眠喝了些灵泉水,又在空间里隨便找了点东西吃。
    自己得先去找高六,这事还要再计划一下。
    再次来到王大夫的住所,高六睡眼惺忪。
    “你去小家了吧,看到了?”
    乔雨眠几乎两夜没睡,精神极度疲惫,全靠灵泉水撑著。
    “小被打得鼻青脸肿,被她舅舅用铁链锁著。”
    “我昨天带了公安去她们家,她舅舅说小精神不正常,又被小混混骗,所以才锁起来。”
    高六嘆了口气。
    “我都说了,这事外人管不了。”
    乔雨眠气得一拍桌子。
    “我偏要管!”
    她在脑中不断地回想著昨晚的对话,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串联起来。
    “高六,小以前进出自由,没有被锁著对吧?”
    “她家里人好像知道她在鬼市卖膏药,她把钱也全都给了舅舅,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
    高六想了想。
    “我们鬼市的人都不会问別人家的事,我也是因为经常找小给几个兄弟治病,这才熟悉起来。”
    “小以前確实不被链子锁著,好像只要交够钱,第二天就可以出门。”
    “去你家治病的前一天,小跟我借了二十块钱,这才能出门。”
    乔雨眠又问。
    “她从我家回去,好像是去了一个什么地方,走了大概五六天,你跟她在一起么?”
    高六摇头。
    “从你家回来,我们就分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乔雨眠没说话,仔细分析起来。
    从小和舅妈的对话得知,这几年,小在鬼市上偷偷卖膏药,赚来的钱都给了小舅妈。
    小舅妈答应,用这些钱去疏通关係,爭取把小的爸爸放出来。
    乔雨眠闭了闭眼。
    不知道是小涉世未深,还是救父心切。
    他父亲就是被人故意丟到乡下去磨性子,好从他嘴里问出值钱的秘方。
    除非吐出所有秘方,否则不可能被放出来。
    小又说,他们根本没有在运作找关係,也许是她知道了父亲的消息。
    可能父亲受不住,死在了牛棚里,也可能吐出了所有秘方,被秘密地藏起来。
    正巧高六来接小,舅舅以为小消失的六天里跟高六在一起,误以为要跟高六逃跑。
    所以舅舅打了高六,又锁住了小,他绝对不能放走这颗摇钱树。
    这么一想,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她刚才问小要不要离开,小说『嗯』,就是要离开的意思。
    乔雨眠想了想。
    “高六,你可不可以找个信得过的人,让他去玉石沟陆家村替我报个平安,告诉他们我可能要过几天才回去。”
    然后,你再帮我做件事……
    小睁开眼,刺目的阳光透过模糊不清的玻璃晒在她的脸上。
    她眼睛肿胀,只能感受到光的刺目,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下意识地捂住肚子,昨天那三个包子是那么美味,缓解了她饿了两天的胃痛。
    想起温柔的乔雨眠,她忍不住落下眼泪。
    原本就酸涩的眼睛,流过眼泪后更加刺痛。
    她想著,不如就这样死了吧。
    自己就算死,也不会再给高勤奋两口子赚一分钱。
    她从口袋里拿出贴身缝製的银针,只要用力一点,刺入颈后的穴位,她会在昏迷中停止呼吸。
    睡著了就可以结束这一切的痛苦。
    她看了看银针,又想起乔雨眠。
    她让自己等她,她真的会来么?
    小正在想著,玻璃窗被敲响。
    是乔雨眠么,是她来了么?
    小扑到玻璃前,肿胀的眼睛让她看不清外面,只能看到一个虚晃的人影。
    “乔……乔姐姐,是你么,是你来救我了么?”
    小眼泪越流越多。
    外面人温柔的声音响起。
    “小,是我啊,我是刘嫂子。”
    小眨了眨眼睛,满心的失望。
    “刘嫂子,你快回去吧,让我舅妈看见,又要骂你了。”
    刘嫂子是这院子里唯一一户心疼她的人,经常会在她挨饿时给她一些吃食。
    “小,这门锁著我也打不开,我烙了一张饼,从门缝给你塞进去。”
    “可能要沾一些灰,你別嫌弃,脏一点总比饿著强,是吧。”
    刘嫂子將烙得薄薄的饼从门缝里塞进去。
    她透过玻璃看著可怜的小孩,眼泪止不住地流。
    “小,你赶快吃了,我去上班了。”
    刘嫂子擦乾眼泪,走出了院子。
    她在机械厂上班,负责打扫女厕所的卫生,这才分到了这里的一间房。
    每次看到小,她都觉得太可怜,自己的女儿要是不死,大概也会像她这样大。
    想著想著,突然一个人影窜出来抢走了她手里的布兜。
    这年景,谁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布兜里只有一个保温杯,用来带些热水。
    保温杯虽然金贵,可最金贵的还是杂物间的钥匙。
    这要是要是丟了,还要向厂里匯报,说不定还要罚扣工资。
    她急忙追了上去,边追边喊。
    “抓抢劫的,有人抢了我的包!”
    这条巷子本来人就少,现在喊也没人出来。
    跑著跑著,她就已经力竭,左脚一扭,直接摔倒在地,眼前也逐渐失去了抢包人的影子。
    知道追回无望,她扶著墙边坐下,开始放声大哭。
    “天杀的抢包贼,等抓住你,就送你去蹲笆篱子!”
    她揉著发疼的脚,甚至没办法站起来。
    突然,头上一片阴影將她笼罩,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同志,这是你的包么?”
    刘嫂子一抬头,就看到少女温柔的眉眼。
    她鼻尖有细碎的汗珠,手上还有抓痕,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自己。
    再看她手里,正是自己亲手做的拼布包。
    她一把將包拿过来,然后检查里面的东西。
    保温杯还在,钥匙也还在。
    失而復得的欣喜让她不知所措,只好抓住面前女孩子的手。
    “谢谢你,谢谢……”
    “不用……”
    两个人四目相对,正说著话都愣住了。
    “你是……”
    “你……”
    刘嫂子先喊出来。
    “你是昨天来找小的那个姑娘。”
    “你是小家昨天帮腔的邻居。”
    两人说完,刘嫂子移开了目光。
    “我……我没有。”
    乔雨眠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
    “我没认出来你,只看到有贼抢包,所以帮忙抢回来了。”
    “要知道你也是帮腔陷害小的邻居,我才不会帮你抢回来,你们这种人助紂为虐,被贼抢了就是活该!”
    刘嫂子使劲摇头。
    “我没有帮腔,也没有陷害过小!”
    “她挨饿我都给她送饭,刚才还给她送了饼吃。”
    乔雨眠眨了眨眼睛,坐在刘嫂子身边。
    “你给她送了饼,她没事吧?”
    刘嫂子低著头。
    “她没事。”
    乔雨眠这才长舒一口气。
    “我知道小没疯,我也知道他舅舅他们不是好人。”
    “小是个好姑娘,她帮我过,我也很想帮她,但是无能为力。”
    “这位同志,你能帮帮我么?”
    “我只想知道,小和她舅舅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明明没疯,你们整个院子都在帮著她舅舅说话!”
    刘嫂子头更低了。
    “没……没什么,就是他们说的那样,妇联和街道都知道的。”
    乔雨眠从包里掏出一贴膏药,挽起刘嫂子的裤脚,把膏药贴在了红肿的地方。
    “你刚才崴了脚是吧,这膏药给你贴吧。”
    “小会治病你知道吧,这膏药就是她做的。”
    刘嫂子看著膏药愣神,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
    乔雨眠声音里带著惋惜。
    “我是想来看看小怎么样,所以才偷偷走了这条小路。”
    “没想到阴差阳错的帮你抓到了抢包的,这也算是你照顾了小的好人好报吧。”
    乔雨眠站起来,看向小家的方向。
    “没人能帮小,她舅舅又是个屠夫,说不定哪天把她打死了都没人知道。”
    “尸体拉到屠宰场砍成几段扔进河里,然后就说她疯了,跟男人跑了。”
    “这么好的姑娘,从此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乔雨眠一遍说,一遍用眼睛斜睨著刘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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