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眠觉得有一点无语,他也就会这点威胁了。
    修路是一个村子非常重要的事,他一直用这个藉口堵村民的嘴。
    但他可不敢在公安面前威胁人,公安走了,他倒是无所顾忌。
    “我背负著骂名和压力,就是为了村里能修一条路,给子孙后代们留个希望。”
    “你们既然这样不满,那我也不想做这个坏人。”
    “你们去公社告吧,我把钱拿回来,然后去蹲笆篱子。”
    “你们再选出个大队长,看看他会不会贴补钱给村里修路!”
    说到这个,村民们都哑火了。
    闹事的也不闹了,喊號子的也不喊了。
    乔雨眠可不想在搬家这个关键时刻出问题,喊著去公社也只是嚇唬何满仓,並不是真的想去公社。
    这会大家都不再追究,乔雨眠也不想当这个恶人。
    “大队长,你也没必要每次都拿修路说事。”
    “我没有道德绑架你,你也不用道德绑架我。”
    林立国也出来打圆场。
    他把何满仓从地上拽起来。
    “老何,你多大岁数了,还跟小年轻的计较。”
    “快起来,这么多人也不怕笑话!”
    林立国低头,用別人听不见的声音在何满仓耳边道。
    “你现在还不快去救青山在这跟她扯这些干什么?”
    “一会她生气了,真的告到公社,就算你有关係脱身,也会错过救青山的时机。”
    何满仓甩开林立国的手。
    “不用你假好心!”
    “谁不知道你跟陆家走得近,跟这个贱人更是像亲父女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爹呢!”
    林立国也怒了。
    “你这个人真是不知好歹!”
    他挥手叫住两个儿子。
    “一会就算出了人命你俩也不要拦!”
    林立国带著两个儿子走出院子,站在人群里。
    何满仓本来想骂林立国两句立立威,没想到林立国根本就不给他台阶,直接生气了。
    现在满村子的人看著他骑虎难下,何满仓的脸色又黑了起来。
    人在暴怒下总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何满仓决定把这怒气撒在陆家身上。
    他跑过去拽起被烫得满脸大泡的田桂。
    “你没事吧。”
    田桂手上脸上都是水泡,根本就不敢动,只能嗷嗷地叫唤。
    何满仓气得直拍大腿。
    “你们这群白眼狼,从你们陆家来了玉石沟,我是又借房又给批的。”
    “可是你们三番五次地欺负我们何家,处处给我们使绊子!”
    “我告诉你,我何家不是面做的,不能让你们欺负了去!”
    “今天我就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以权压人』!”
    何满仓指著乔雨眠道。
    “这房子是我看在跟你父亲往日的情分上借给你们的,既然你恩將仇报,我也不会手软!”
    “你们陆家是下放到我们村里的,上头只说让我接收你们的户口,並没说让我给你们找房子!”
    “你们现在就从这房子里搬出去,爱住哪住哪!”
    人群顿时吵嚷起来。
    “何满仓真是面慈心苦,只见他处处给乔雨眠下绊子,她儿媳妇经常找人家麻烦,现在倒是把自己说得很无辜。”
    “话也不是这么说,要不是何队长借给他们房子,他们就要住牛棚了。”
    “何满仓可是玉石沟的大队长,人派下来就该给找住的地方。”
    “对呀,陆家又没犯错误,为什么要住牛棚呢,怎么说也应该跟知青一样,住知青点去。”
    “自己跑到人家来喊打喊杀,打不过又开始耍无赖。”
    “大冬天把人往外赶,这一家老小要去哪住?”
    何满仓听著乡亲们的议论,发现並没有特別多的人帮他说话,反而都在帮乔雨眠说话。
    何满仓对著刚才说话的人喊道。
    “你那么善良,大发善心,收留陆家,让他们去你家住啊!”
    这会人群都熄了声。
    玉石沟是真的穷,那几间破草房歪歪斜斜的,都不够自己家住。
    有的人家甚至三代同堂睡在一个炕头,连个遮挡的帘子都没有。
    林婶子刚想说话,被林立国按住了肩膀。
    林立国摇摇头,林婶子急得攥紧了拳头。
    乔雨眠看著何满仓开始发疯。
    他把院子里的板车都推到了门外,嘴里骂骂咧咧。
    “滚出去,这家姓何!”
    乔雨眠刚想说什么,只见人群骚动起来,不一会便看到了陆怀玉从人群里挤了过来。
    她红著眼眶走到何满仓身边。
    “大队长,我爸妈都是被乔雨眠这个女人唆使的,他们不是有意跟你过不去。”
    “你不要把他们赶出去,这大冬天会冻死人的!”
    “我跟你保证,等我哥回来了,我一定让他跟乔雨眠离婚。”
    陆父大跨步的走到陆怀玉面前抬手过去就是一个巴掌。
    “你嫁了人之后一点长进没有,脑子都下饭吃了吗?”
    “低头弯腰去求何满仓,你的骨气呢,我陆家的人都被你丟进了!”
    夏然缩在人群里不敢出来拦著,陆怀野捂著脸,眼泪扑簌簌坠落。
    “乔雨眠,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我当初就说过不要跟何家作对,人家可是大队长!”
    “我费尽心力修补跟何家的关係,都被你破坏了!”
    “你居然还唆使我爸妈杀人,你知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你这个黑心肝的女人,搅家精,我哥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陆父再要打陆怀玉,陆老太太扑过来拉住陆父的手。
    “她还怀著孩子呢,你怎么就能打她呢!”
    陆老太太冲陆怀玉身后的夏然吼了一嗓子。
    “你是死人么,赶紧过来拦著啊!”
    夏然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走上前。
    “岳……岳父,您消消气……”
    夏然还没说完,陆父哑著嗓子大声喊道。
    “滚,谁是你岳父!”
    陆怀玉拉著陆老太太。
    “奶奶,你跟我妈来我家吧,我们家虽然小,但是也不至於再外面冻死。”
    陆老太太抱住陆怀玉。
    “怀玉啊,奶奶的心肝!”
    两个人抱著哭做一团。
    何满仓还像疯了一样,把院子里的东西往外扔。
    夏然刚才瑟缩著不敢上前阻拦陆父,这会听到陆怀玉要带人回家,立刻將她扯到后面。
    “陆怀玉你做什么!”
    “何队长正在气头上,他就是要把陆家赶到牛棚里出气,你这会儿收留了陆家人,不是跟何队长作对么!”
    陆怀玉满脸泪痕。
    “可那是我父母啊,我怎么能不管他们!”
    夏然皱著眉头。
    “你只管你父母,不管我和孩子么?”
    “你忘了,何队长答应帮我写推荐信,让我回城里的。”
    “我现在跟他作对,帮了陆家人,他还会给我写推荐信么?”
    “没了推荐信,我怎么回城里?”
    “我回不去不要紧,难道你想让我们的孩子跟我们一样,一辈子呆在这穷山沟里,当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农民?”
    陆怀玉一下傻了眼。
    “回城……孩子……”
    陆老太太走到陆父身边低声道。
    “既然怀玉让我们去她家,我们就去住两天吧!”
    她掰著手指头算了算。
    “就住一晚上,明天不是就搬走了么?”
    陆父当兵出身,虽然年岁大了,但耳力却依然比普通人好。
    虽然陆怀玉跟夏然说话声音小,但也有断断续续的句子听进了他的耳中。
    他认真听著两人分析,然后冷笑道。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表达孝心,那我今天就去你家住吧!”
    陆父刚说完,陆怀玉转身。
    “我……我家……”
    陆老太太拼命朝陆怀玉使眼色,可陆怀玉沉浸在刚才夏然说的事情里,根本就没看到。
    陆父上前一步。
    “对呀,你不是说想让我去你家住么?”
    陆怀玉低下头,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我家……我家……”
    夏然不断地掐她后腰的软肉,意思是让她拒绝。
    看著哭成泪人的母亲,满脸风霜的奶奶,陆怀玉的心在拉车。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一边是要相守一辈子的丈夫和尚未出生的孩子。
    到底要选择谁?
    她咬了咬牙,抬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陆父。
    “爸爸,去我……”
    话还未说出,夏然贴在她耳后说了一句。
    “想想孩子,你真的要跟何家作对么?”
    “你看乔雨眠那得意的样子,难道你不想给她个教训么?”
    “你要让你的家人知道,是乔雨眠把他们害成这样的!”
    陆怀玉浑身一颤,整个身体像过电一样。
    对!
    她得让爸爸知道,是乔雨眠自私自负才把陆家害成这样的。
    刚说出的话立刻改口。
    “爸,我是很想让你住我家的,只是你也看见了,何队长要报復的是乔雨眠。”
    “既然你们那么相信乔雨眠,那就让乔雨眠想办法好了。”
    “你说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我被你们赶出家里,要是没有夏然,我可能就冻死在外面了。”
    “你们不信我,信乔雨眠,那今晚住哪,就让她给你们想办法吧!”
    陆怀玉擦掉眼泪,满脸的倔强。
    仿佛这话可以变成利刃,用来惩罚家人。
    惩罚他们看错了人,惩罚他们对自己的不公。
    这就是乔雨眠的报应,也是陆家的报应!
    何满仓扔了几件东西后衝著乔雨眠狂吼。
    “我看这玉石沟你还能去谁家住!”
    “我就不该心软,应该在第一天你们来玉石沟时就让你们住进牛棚。”
    “好日子不过,那你们就尝尝牛棚的滋味!”
    何满仓看著陆家木然的脸,得意地扬起嘴角。
    “乔雨眠,你最好追上公安,把你对青山的所作所为都告诉公安。”
    “告诉他们我儿子是无辜的,是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故意设局!”
    “要不然你们就在牛棚里住一辈子吧!”
    何满仓话音刚落,远处便响起了『叮铃铃』的铃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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