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夏然还抱著陆怀玉的双腿诉说著自己多么爱她,不想跟她和孩子分开。
    陆怀玉嚇得瘫在陆母的怀里,整个人无法动弹。
    陆父早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可碍於这么多人在场,他却不能说什么。
    他身边一个眸光如鹰隼般的男人沉声道。
    “言庭,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想必日子过得不太好。”
    “你能回去这是件不容易的事,也是多方协作才能有的局面。”
    “你们如果没有对自己有利的证据,目前来看,还是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上面蠢蠢欲动,要是再抓出你的错处……”
    那人没再说,可乔雨眠知道他想说什么。
    要是再被人抓住错处,可能之前帮过陆家的人,都会受牵连。
    陆父攥著拳头,迈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乔雨眠快速走到陆父身边。
    “爸,小辈的事自然由小辈来解决。”
    “雪下大了,你跟叔伯们上车吧,別在这挨冻。”
    乔雨眠眨了眨眼睛。
    “爸你放心,我有分寸。”
    陆父转回身,叫上几个朋友上了车。
    夏然跪在地上,看到眾人都上车,心里有点慌。
    他多次在陆家墙外偷听,早就知道搬家这天会来一些有头有脸的人。
    计划也如自己想像中那样顺利。
    他在眾人面前哭诉,让陆家丟脸,又用名声威胁,陆家不仅不能再打他,也一定会把他一起带走。
    这是他仅有的机会,这次一定要把握住!
    来时他已经下了狠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赖上陆家。
    因为温室大棚的事,他打著乔雪薇的旗號在玉石沟狐假虎威,自己之前立的好人设已经全部露馅。
    何满仓跟何青山早就看他不顺眼,每次见到何青山,都要挨骂挨揍。
    何满仓那个人小心眼,经常给他穿小鞋,无论是春种还是秋收,他都没有分到好活,工分特別少。
    前几天分粮时,分到的还是最差的米粮。
    如果不死死地赖上陆家,这一年他可能就会饿死,根本就撑不到明年分粮。
    其实他带著激怒陆怀野的想法来的。
    他很希望陆怀野打他,因为一旦打了他,这辈子陆家都无法將他甩掉。
    可关键时刻却被乔雨眠劝走了!
    夏然不禁在心里骂乔雨眠,这个臭娘们儿三番五次坏他的事。
    等当了陆家的姑爷,自己一定要给她好看!
    夏然是抱著必死的决心来的,谁也不能阻挡他!
    这会看著几个人跟著陆父上车,他膝行著往前走,边走边喊。
    “各位叔伯,我知道你们都是大领导,希望你们能替我做主。”
    “帮我劝劝岳父岳母,不能让我跟孩子分开啊!”
    夏然希望他们停下脚步,自己今天主要就是表演给这几个人看的,如果他们不看了,谁还能给自己撑腰呢?
    可任他怎么喊,那几个人也没有停下,而是跟著陆父上了车。
    倒是乔雨眠,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
    乔雨眠看著夏然,微微的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怒意,说话声音很平静。
    “夏然,我真的是有点看不懂你。”
    “巴结著陆家,你能得到什么呢?”
    夏然还在继续演戏。
    “我是因为爱怀玉,也不想跟孩子分开,我本来就想著等她在娘家坐完月子把她接回家的。”
    乔雨眠根本不接他的『剧本』。
    “以前陆家遭难,你一边巴结著何满仓,想让他给你写申请书调回去。”
    “一边勾搭著乔雪薇,把她当成垫脚石,送你回城。”
    “后来你遇到了陆怀玉。”
    “你深知,若不是陆家遇难,你这辈子都不一定能跟陆怀玉有瓜葛,所以你诱惑她,想让她为你办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以为陆家长辈为了陆怀玉以后的生活,会拼尽全力把你们俩送回城。”
    乔雨眠把上辈子的事和这辈子发生的事结合在了一起,说出了夏然的心路歷程。
    “所以,你的诉求,就是回城对吧。”
    “可是你完全可以跟陆家谈条件,说以后不再纠缠陆怀玉,也不会再来看孩子,希望陆家帮你回城。”
    “好说好商量,没准陆家就能同意了呢?”
    夏然见几个重要领导都上车,陆怀野陪著陆老爷子陆老太太坐在车里。
    现在只剩下他和乔雨眠对峙,便不再演戏。
    “乔雨眠,你捫心自问,如果我真的来谈条件,你会放过我么?”
    “你们陆家恨毒了我,恨不得我去死,怎么会带我回城?”
    乔雨眠冷笑。
    “所以你觉得我们这样就会带你回城了,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夏然眼睛微眯,咬著牙。
    “反正关係也不会缓和,至少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你们要不就打死我,到时候你们也跑不掉。”
    “你们也可以把我扔在这,等陆叔叔官復原职,我就天天去他单位闹。”
    “要不然,就把我调回城。”
    “你们得明白,我这陆家的姑爷当的安稳,你们陆家的官才能当的安稳。”
    陆母气的抬手扇了夏然一巴掌。
    “你这个卑鄙下贱的小人!”
    “我女儿根本就没跟你打结婚证,你算哪门子的姑爷!”
    夏然拿出自己无赖的状態。
    “没领证怎么了,法律规定在一起生活过,就算是有婚姻事实。”
    “只要大队长给开证明,我就是你们陆家的姑爷,这是谁都抵赖不了的!”
    夏然眉毛一挑,把目光撇向陆怀玉的肚子。
    “你说我不是你姑爷,问问你肚子里的外孙,谁是他爹!”
    夏然笑得奸诈,得意的晃著头。
    陆母气的直哆嗦,陆怀野扑在她怀里哭得更凶了。
    乔雨眠在陆母和陆怀玉的肩膀上拍了拍以作安抚,然后直接站在夏然面前。
    “夏然,你的手段真的很拙劣,用的全是下三烂的招数,跟你的人很相配。”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对陆家確实有用。”
    “但是你不要总把別人的善良当成最薄弱的地方攻击。”
    “你得知道,有些时候,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讲理的。”
    乔雨眠微微弯下腰,压迫性地靠近夏然。
    “比如我。”
    “我就是极其不讲理的那一个。”
    “其实,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把你的户口迁回去,也可以让你做陆家的女婿。”
    “等一年后,陆家的女婿就会莫名失踪,三天后,在江里发现他的尸体。”
    夏然脸上的得意慢慢消失不见。
    “乔雨眠,你敢!”
    “我会告诉我家里人,如果我死了,就是你们陆家故意害的,我家人会给我討个公道。”
    乔雨眠又笑了笑。
    “开玩笑的,我们陆家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做这种事。”
    “我是想提醒你,做事要留余地,不要太囂张。”
    “如果你想鱼死网破,我们也不是没有办法。”
    夏然嘴唇哆嗦著,咽了口唾沫。
    “我没有想鱼死网破,只是……只是单纯地想得到我应得的。”
    乔雨眠抬起手,狠狠拍了拍夏然的脸。
    “夏然,人都是有尊严的。”
    “今天,你像螻蚁一样地在这么多人面前跪在地上祈求,从此以后,你就是个没有尊严的人。”
    “就算你真的回了城,成了陆家的姑爷,也是一个不能拋头露面的人,是陆家的耻辱。”
    “所以我说,不太理解你到底想要什么。”
    “无论是呆在农村种地,还是回城当陆家的姑爷,得有尊严才能叫活著。”
    “要不然,就只能算苟且!”
    夏然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话都梗在喉咙里,因为他发现,没有任何话可以去回击乔雨眠。
    就算回城了,他也是跪在地上求来的。
    陆母可以扇他的巴掌骂他无耻,乔雨眠也可以拍他的脸羞辱他。
    陆家不敢对他动手,同样的,他也不敢对陆家动手。
    因为这场拉扯是拉锯战,谁先动手就是输的那一方。
    而乔雨眠可以用言语对他极尽羞辱,他也不能反驳。
    夏然咬著牙浑身颤抖,每次跟乔雨眠接触,她都用言语羞辱他。
    他每次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侮辱,可下一次,乔雨眠就能说出侮辱性更强的话。
    乔雨眠却不再理夏然想什么,而是將陆怀玉从陆母怀中扶起。
    “陆怀玉,你先別哭,冷静一下。”
    陆怀玉抽噎著,擦乾了脸上的眼泪。
    乔雨眠接著说。
    “你还记得,当初你嫁给夏然的时候我说过什么么?”
    “我说他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著你一辈子。”
    “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把东西攥在手里威胁別人,去得到自己想要的。”
    “从前他是攥著你来威胁陆家。”
    “现在,他是手里攥著陆家的前途,来威胁我们。”
    “陆怀玉,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不能总是躲在父母身后让他们给你挡风。”
    “有些风雨是自己选择的,就要自己承受,你明白么?”
    陆怀玉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子,握住陆怀玉的手。
    刚擦乾的眼泪又流了满脸。
    “为了陆家,每个人都在承受著。”
    “你哥做了很危险的工作,不能回家,不能隨便拋头露脸,只为了取得功绩,继续力量给陆家犯案。”
    “爸爸他年过半百,为了家人有更好的生活,承担了不属於自己的罪名。”
    “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被昔日的政敌取笑。”
    “他们都在为了这个家付出,只为了让这个家能安定下来。”
    陆怀玉闭了闭眼,抽噎著开了口。
    “我明白的,我知道我该做什么。”
    陆怀玉鬆开乔雨眠的手,挺著大肚子,踉蹌著往陆父坐著的车走过去。
    “爸,带夏然回城吧,我会跟他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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