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看热闹的人都嬉笑著。
    “田桂,你可快点去,要是去晚了,別人可都把肉领走了。”
    另一个人也起鬨。
    “是啊,我看她手里还有好多吃的呢。”
    “可惜你家孩子小,要不然还能分点块零嘴。”
    田桂能听出来几个人在嘲讽,回身就想往屋里走。
    还没等回屋,何青山从他屋里跑出来,手里还拿著暖瓶和水碗。
    “妈,你回屋干啥,还不赶紧去!”
    田桂瞪了他一眼。
    “我去干啥,人家都等著嘲笑我们呢!”
    “乔雪薇那个贱人,自己干了一堆烂事,拍拍屁股走了,给我们家留下这么多麻烦。”
    想到这她不禁红了眼眶。
    “咱们家可是村里的一把手,平日里那些娘们儿对我都尊敬得很。”
    “那个贱人让咱们家丟了大脸,现在人人都能嘲讽我,更是把你爹的话当放屁一样。”
    何青山一把將暖水瓶和水碗塞进她手里。
    “让她们说两句咋啦,能吃上肉就行!”
    “你赶紧去,我想吃肉。”
    说著,还把田桂往大门外推了一把。
    田桂老脸一红,拎著水壶就追了过去。
    几个人在后面小声蛐蛐,指著她的背影笑。
    何青山骂道。
    “你们这群长舌妇,一天天的除了扯老婆舌还能干啥!”
    “等会我妈拿回来肉,我们家燉肉馋死你们!”
    几个人挨了骂,非但没生气,还笑得更欢了。
    “对,我得去看看,你妈能要到多少肉,有没有狗剩家多。”
    直到几个人离开,何青山才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还没进屋,何满仓便从暖棚里出来。
    “你妈呢,赶紧让她回来哄孩子。”
    何青山倒是一脸的笑意。
    “我妈去要肉了,爹你就等著晚上燉肉吧!”
    “家里好久都没燉肉,馋死了。”
    “你和我妈也是真的抠,明明家里有那么多……”
    还没等何青山说完话,便被何满仓打断了。
    “什么肉,哪里有肉?”
    何青山满脸的喜意。
    “就刚才过去的,你让我看的那几个有钱人。”
    “他们可有钱了,就因为狗剩子娘给他们倒了一碗热水,就给狗剩子娘一包肉!”
    “那肉白的,都是大肥肉,可太馋人了!”
    何满仓脸色大变。
    “那你娘干啥去了?”
    何青山十分得意。
    “我让我娘也给贵人送热水去了,看看能不能分到一块肉。”
    “我娘还不愿意去呢,是我给她拿的水壶和水碗。”
    “有肉不要,我娘真是会拿乔,咱们家都多久没吃肉了,还装什么装。”
    何满仓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憋过去。
    他调整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抬起手,一个巴掌打在何青山脑袋上。
    “你们两个蠢货!”
    何青山捂著脑袋十分委屈。
    “爹,你抽我干嘛,我这也是为家里做贡献!”
    何满仓脸色铁青。
    “什么贵人,你们俩看清那是谁了么就跑过去献殷勤!”
    “那是乔雨眠和陆怀野!”
    “你妈过去给他们端茶倒水,要是让给村里人看到了,都能笑掉大牙!”
    何青山懵了一瞬间。
    “怎么可能是乔雨眠,她不是在兴隆山大队种地呢么?”
    何满仓穿上袄,狠狠地瞪了一眼何青山。
    “我这么精明的人,怎么能有个这么蠢的儿子!”
    说完,他便追了出去。
    这边,什么都不知道的田桂终於拎著水壶追上了『贵人』。
    现在整个玉石沟都在猫冬,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走家串户地讲八卦。
    好不容易村里出点新鲜事,大家都出来看热闹。
    这一行人身后,不知道围了多少人。
    田桂看了一眼,那三个人手里確实提著大包小包的。
    又观察了周围,看热闹的人手里都没拿水壶,她顿时高兴得不得了。
    她倒了一碗热水,然后一手端著滚烫的水,一手提著暖和追了过去。
    “让让,都让让,我来送热水热。”
    田桂在人群中挤出一个缝隙钻了进去。
    她想了半天,还是把碗递给了中间那个女人。
    田桂声音殷勤,扯著嗓子喊道。
    “几位同志,欢迎你来我们玉石沟大队做客。”
    “天冷路滑,要不先喝碗热水暖暖身子?”
    人群中一静,所有人都看著田桂,然后眾人眼神一变,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田桂红著脸,想著自己刚才的声音是不是太殷勤了,她好歹是大队长的媳妇。
    可事到如今,只好硬著头皮说道。
    “你们……看……看什么?”
    “人家远来是客,我这队长媳妇可不是得好好招待著么!”
    下一秒,女人转头。
    “田婶子,你给的水我可不敢喝。”
    田桂本来想骂刘老三的媳妇,就属他笑得最欢,可听到声音后,她甚至不敢转头看。
    她多么希望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但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行动,她转过头,看到了面前的几个人。
    一年不见,乔雨眠整个人几乎大变样。
    她穿著白色的毛衣,驼色的羊绒大衣,脖子上还围了一个乳白色的围巾。
    头髮扎了个马尾,整个人乾净利落,一看就是出身好的有钱人。
    在自己的记忆中,她还梳著两个麻辫,头髮乾枯发黄。
    穿著带补丁的袄,每天在村里窜来窜去,成天想著怎么算计他们家。
    她骑在自己身上揍,抡圆了胳膊扇巴掌,上次一盆热水兜头浇下,烫得她皮开肉绽,三个月才好。
    田桂嚇得手一松,一整碗的水全倒在热脚面上。
    “哎呦!”
    她拎著水壶往后退,然后看到了身后气冲冲追过来的何满仓。
    “他爹,你……你来……”
    何满仓虎著脸凑过来,一巴掌扇在了田桂脸上。
    “就知道给我丟人!赶紧回家去!”
    田桂震惊得都忘记捂脸,通红的脸色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被嚇的。
    乔雨眠看著眼前这齣闹剧,弯了弯嘴角。
    他挑衅地看了一眼面前的何满仓。
    “何队长,好久不见啊,最近在哪发財呢?”
    “今年的粮食早卖了吧,產量怎么样,有没有自己留下一点?”
    何满仓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铁青得没法看。
    “你给我闭嘴!”
    “给我滚出玉石沟,我们这不欢迎你。”
    乔雨眠失笑。
    “刚才田婶子可是很欢迎我呢,这会儿你又说不欢迎我,你们两口子能不能把话术统一了再出来。”
    何满仓指著乔雨眠,手气的直哆嗦。
    “我是玉石沟大队的大队长,我说不让你在这,你就得滚出去。”
    “少给我说些没用的话,让你滚你就滚!”
    陆怀野眼神凌厉地瞪著何满仓。
    “你身为玉石沟大队长,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
    “你难道不明白,你是玉石沟的,是为了玉石沟人民服务的,玉石沟可不是你的!”
    乔雨眠又在旁边补刀。
    “怪不得能闹出贪污的事,原来把玉石沟当自己家的了。”
    “合著玉石沟是你的私人村子,大家都是你的长工唄?”
    “当年斗地主的时候怎么没把你这个封建余孽抓去游街啊!”
    “我一会得去公社问问,这玉石沟是不是姓何了。”
    两个人一人一句,把何满仓懟得根本说不出话,只能手指哆嗦著指著乔雨眠。
    身边有个嫂子开口说道。
    “何队长,你这颐指气使的脾气收一收吧,还真当人家都跟我们一样好欺负呢。”
    “我们是怕被你穿小鞋,不敢反抗,陆家都平反了,人家雨眠可回城里了。”
    另一个婶子安慰乔雨眠。
    “雨眠,你別听他的,现在村里谁还管他,都是听林队长的。”
    后赶上来的狗剩妈喘著粗气说道。
    “他如今这样也是当初不识好歹,还以为自己是多厉害的人物呢。”
    “你住在我家隔壁我都儘量给你帮忙,他可倒好,人都住进他家院子了,不知道处好关係,还可劲地打压。”
    “年前那些知青回城的时候,联名去公社把他告了。”
    “公社说了会给处罚,我估计呀,他这大队长也当到头了。”
    眾人你一嘴我一舌的,几乎把自己心里的愤怒全都发泄了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以大队长自居,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为村子里做什么事。”
    “他们家那个儿媳妇犯法逃跑了,他们就是犯罪分子的家人,一样是坏分子!”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家人,那何青山也不是个东西,上个月隔壁村二猴他姐都过来找了。”
    “他把人家寡妇肚子弄大了,赔了人家二百块钱呢。”
    “这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
    何满仓的脸由青变白,由白再变成紫红色。
    他忽然瞪著眼睛,直挺挺地往后仰倒。
    田桂还没走远,看到何满仓倒下了,她急忙跑回来扶。
    “他爹啊,你怎么啦!”
    何满仓嘴角流出涎水,红著眼睛看著天,手还维持著指著人的姿势。
    看到他这样,那些嘲笑的人顿时都闭了嘴,逐渐围了过去。
    “哎呀,这不会是气死了吧。”
    “我们也就是说说而已,他都做了,还不让人说啊!”
    乔霜枝悄声在乔雨眠耳边说道。
    “他面色潮红,双目赤红,邪风上脑,恐怕不太好。”
    “我……要不要……帮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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