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一百零一.在调了(合章)
    这处秘境若是崩散结束,那也就標誌著这回的云州之行差不多就告一段落了。
    谢鹤衣本来是为了考校陆清远来的,未曾想考核考核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这算什么?算是陆清远合格的奖赏?
    不过搭就搭进去吧,谢鹤衣觉得就算自己將这留影画面真传给舟舟,她代入自己的视角好好看完应该也能理解才是。
    追溯源头何时有意已记不清,后来雷劫打落,此为动情,谢鹤衣先前还想著归来仍是一心唯剑,如今却做不到了,但她也並不觉得悵然若失,反而觉得心间从所未有的充实。
    就如这一路般,让她仿若置身於昔年修道时,就像自己还年轻,这般想来如今受挫也並非不可接受,反倒能想作是好事不是某些特殊癖好因此开启了的意思。
    现在想来《玄天宝鑑》之事落幕,妖尊连驻留在此地的分魂都已散去,她应该是真没法掏出什么后手来了。
    这一回搞得云州看似动盪起伏,实际上就如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般什么计划都没能落成。
    反倒像是给自己送来什么助攻似的--若说恨不恨那狐狸精,其实也还好。
    谢鹤衣早在当年对她散尽十二柄本命飞剑之前就提前想过將来,此为恩怨的开端,自己斩出此剑,將来这狐妖定会以某些方式斩回来。
    但谢鹤衣当时一意孤行,此为证道之举,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
    所以如今受那狐妖报復算是情理之中,只不过这恩怨不会因此了结。
    谢鹤衣心中幽幽想到,陆清远这算是化险为夷,都没出现自己所料想的一起被追杀的场景。
    本来贫道还想展露一下身为姨又是正派大能的实力与气度,携著他走江湖,给陆清远留下个令他难以忘怀的背影云云的。
    结果如今反倒是依偎在他怀里,哪有什么实力高强的小姨模样,嗯,姨还是姨,就显得娇弱了许多,所以他才敢得寸进尺的吧,
    不晓得在陆清远心中会不会拿贫道与他那御姐师尊相比,如今的表现会不会弱那姓姬的一头?
    可谢鹤衣问不出这话来,人姬青屿护短到没两天跑玉虚山去逞风头,天下人以为她立威去的,
    只有谢鹤衣知道姬青屿哪是立威,就是护夫而已。
    贫道还不知道你?那为的不就是遥遥隔著万千里给陆清远表现一下嘛可自已如今又能做些什么?杀回北境去?谢鹤衣心中嘆息,摇了摇头。
    除了这个其他和陆清远有过节的好像都够不上自己出手的资格,也没有什么可以出手的理由。
    接下来等到贫道三关退尽,陆清远大概是真得回京了吧?
    那贫道似乎也没留在他身边的理由了,这般一想,竟然是让这位子然一身不知多少年的衔霜君感到几分落寞孤寂、还有几分恋恋不捨。
    事到如今谢鹤衣也大致弄明白了陆清远与那贵妃之间的关係,两人之间並非传统意义的上下级,这都是丹药维繫的结果。
    这样虽然能保证不会被背叛,但也会导致陆清远不可能对她真忠心,这种关係长不长久只看丹药效力,反正日久生情是不可能的。
    於自己现如今承的那个身份来看其实挺放心的,放任陆清远在京师如何,又或者遇上什么事儿他与那贵妃之间都不可能產生什么异样情愫。
    这是好事,毕竟那贵妃的真实身份其实很难说。
    但京师重地,对於陆清远本身来说就很凶险,可谢鹤衣碍於身份还真没法伴陆清远入京。
    陆清远略有思量,最终还是牵起谢姨的手道:
    “待姨三关褪尽再说,云州距离京师其实还有不短路程,不晓得谢姨还有没有空能陪陪我?这种下山走江湖的感觉与意境都挺好的,假若没有什么狐妖之类的作乱的话。”
    这是实话,不是抱著谢姨大腿闯秘境那种躺著就能过的轻鬆写意无压力,而是先前同“师姐”共同遇上那些江湖軼事的感觉如今想来很有心中那几分江湖气。
    他再是道:
    “如今知道当时是谢姨扮的师姐之后放鬆了许多,没有了那种刀悬脖颈上的紧迫感,就如度什么蜜月一样。”
    谢鹤衣看著陆清远的口型,如今自己身负两双耳朵,已能听得些许风声,以至於她的脸也有些微红,这话的意思是指他如今想来觉得自己扮演的那时候就已经有了这种感觉吧。
    此世虽然没有什么度蜜月的说法,但谢鹤衣也能理解此为何意,她咬著唇瓣在陆清远的手心里写道:
    “你刚刚还说什么不是见色起意现在又说回想起来扮演的那会儿又像是—”
    陆清远似是有几分察觉,问了句:“谢姨能听见了?”
    谢鹤衣点头又摇头,在他手里写道:“一点点。”
    陆清远便是一本正经道:
    “有心思和起意是两码事,无论是谁也没法绕过谢姨那容貌身段来谈吧,只不过世人因你给的印象没有半点想入非非的胆色,而我不一样-非此世中人,没那些束缚,但一开始也是欣赏的眼光。”
    “听你狡辩!”谢鹤衣红著脸看他说,又在陆清远掌心上写道:“你现在都吃到了隨你怎么说咯,还不是色胚——“
    “哪里吃上了”陆清远耸耸肩,此刻已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震颤,眼前的景象也隨之闪过几分模糊,秘境將要告破。
    不过两人还是没选择出去,陆清远在这会儿给谢鹤衣戴上了帷帽,顺便趁机撩起那轻纱狠狠吃了两口那张红唇。
    谢鹤衣也正给陆清远换衣裳呢,这衣衫槛楼的穿出去成何体统?
    但她也没料到陆清远会突然袭击,谢鹤衣心中一惊,反而齿间鬆动,又被陆清远给肆意玩儿了一通这种带著帷帽轻纱被亲的感觉也是先前没体验过的,谢鹤衣脑袋一懵身子都软了,这会儿才抬手呢,陆清远已挪到一旁去,很是满意地咂咂嘴。
    这位衔霜君双颊羞红,又恨自己说不了话,但本来这对她来说能躲,而且是很轻而易举就能早早察觉陆清远下个动作的那种,可偏偏身体不听话,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怪谁?
    怪道躯。贫道这具身躯究竟是听我的还是听陆清远的?!如今便已这样了,以后那还了得?
    不过清儿你也是,分明嘴巴都吃了那么多次还说没吃上,那你还想吃哪里?魔门子弟贪得无厌!
    但谢鹤衣还是考虑了一下陆清远方才想让自己送他直到京师的提案,本来按道理来说不太好。
    自己出璇璣观已有时日,虽说观內没出什么事,千年道观也有的是自洽的能力,不需要观主时常看管。
    但人家同辈或是同阶层的有这閒工夫不是在闭关修行就是在论道问剑,再不济也是在钻研功法之秘,试图改良。
    自己这个陪著官、清儿在江湖玩耍是什么意思,哪还有什么一家大派观主的模样不过勉强也能算是亲手带徒弟吧,对好苗子很关心,合情合理。
    而且此行也是为了继续探索自已观內那千年秉行之道的问题,对於儿女情长之事摒弃与否这种影响將来大道的重要问题。
    谢鹤衣想矜持一下,只不过如今还说不了话,拿符书说又挺奇怪,只能向陆清远伸了伸手。
    然后陆清远便牵起谢姨的手顺便靠过来揽了揽腰肢,谢鹤衣见怪不怪,心中呼出口气才是在他手上写道:
    “贫道下山已久,本来也就是打著看看你如何的心思,如今考量已成,本该回观,更何况时常在你身边替你消灾挡难不知何日才能看到成长不过既然清儿你特地央求,那贫道便是再陪一段路也无妨。”
    这回算是拿起了身为衔霜君的腔调,谢鹤衣还挺满意的,得在陆清远面前亮出自己身为长辈的样来,任他胡来怎么行?
    得寸进尺是显而易见可以预见的的未来,当然得遏制住!
    谢鹤衣撩撩青丝,抬眸警了眼陆清远,那份清冷高贵的气度投入他眸中。
    结果未曾想了陆清远不吃这套,他漠然鬆手道:
    “既然如此那便不让谢姨为难了,待至谢姨道躯恢復,回观便是。您身居高位事务繁杂晚辈理解,反正如今那贵妃还没有急召,我自可慢些来,待师姐下山让她陪也挺好的。”
    谢鹤衣愣了愣,那份才拾起来的冷艷表情当场僵住,猛然拉了把陆清远,虽然她说不了话,但看口型是“哎一”了一声。
    不对这事怎么又没按自己所想的发展,清儿你方才还那么敢,想著的都是吃不吃、吃多少,如今怎么真就放了?
    谢鹤衣莫名感觉到几分危机感,从陆清远的举动中自己怀疑可能在他心里比不上舟舟,亦或者是他对舟舟有更多想法。
    关键陆清远说的这话不是真没可能,舟舟下山之事指日可待,虽说自己是抢了她男人没错,但如今也不是还不还的问题真要一起那自己也不可能接受,若是舟舟真来,谢鹤衣恐怕会第一时间揪著她將她带回去,这似乎显得有些出尔反尔,但为师都是为了你好。
    自己也不是什么不想让舟舟捷足先登,只是她还小,你有什么事冲姨来,舟舟为师保护你,
    为师替你先先承受。
    谢鹤衣眼神微转间就知道自己破绽百出,她又见陆清远道:
    “莫非姨实际上不是那般想的?还想同我在这江湖中走一遭?”
    这谁陪谁的主语就变了方位,谢鹤衣额间冒出几分汗珠,未曾想在陆清远面前还有这种压力的,她心中“鸣一一”了一声,怎同他斗!
    舟舟你在清儿面前又是如何的?为师都被绕得云里雾里,你个小丫头不得被他玩死啊说到底谢鹤衣也是空有御姐的身段容貌,本来就没有那方面的涉猎,又因身为道姑,对此道就愈发缺失,以至於全中了陆清远下怀。
    衔霜君知道他有欲擒故纵的意图,但偏偏自己还真没法鬆口,如今这心態仿佛都已经被他给拿捏住了,清儿你怎么这般熟练啊是不是有所专攻?那-那陪你再走段江湖之路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姨都不敢想了,鸣谢鹤衣深知不能由著陆清远来,可自己的脑袋还是很不爭气地点了点。
    她捏了捏自己的衣角,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什么贪恋那几分相处的温存,而是想重温当年的江湖风气感受一下昔年修道时的心境而已。
    这是为了大道。
    然后腰肢便又重新被陆清远给环上了,耳边传来陆清远呼吸声,谢鹤衣心头一紧,心道能听见了也未必是好事,清儿这、这是要做什么然后她边听陆清远耳鬢斯磨道:
    “那谢姨自己在我手心写,鹤衣自愿陪我走完这江湖之行。”
    衔霜君的心跳骤然又快了几分,分明清儿这话並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但怎么能让自己羞耻成这样,仿若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好像从自己指尖写下的全然不是这个意思一样了这位姨耳根都红了,只能咬咬牙先在陆清远手上写道:
    “你这是故意欺辱姨—”
    谢鹤衣的耳边再度传来陆清远的声音:
    “哪里欺负?不过是写几个字而已,甚至都不是符书上传,连个痕跡都没有,不知姨是將这句话想哪去了,你自己读读看都很正常吧?”
    谢鹤衣抿了抿唇,的確也不知道怎么会让自己羞成这样的,除了这个称谓有点儿暖味之外是真没哪里不对啊,怎么就好像心底之中某个不得了的开关被打开了似的贫道身为衔霜君,神兵利器皆不惧、繁杂阵法隨手可破、意指天下,怎么好像在此刻丧失了所有的手段?那些凌驾世间的锐意呢?
    谢姨弱弱写道:“不写行不行?”
    “可以啊。”陆清远点点头又附耳道:“不写就不准谢姨陪,我找姬姨或者师姐她们去,谁让你方才故作矜持?”
    谢鹤衣的喉间“咕”地滚了滚,她咬咬牙呼出口气,写两个字又待如何?以后还会因此一步一步延展开去不成?再怎么延伸那也不会怎么样吧?
    谢鹤衣最终说服了自己,在陆清远手中颤颤巍巍写道:
    “鹤衣自愿陪清儿走完这场江湖之行。”
    谢鹤衣如释重负,也不知道那几分紧张的重担感从何而来,如今竟是有些腿软,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吧她再望向陆清远之时,就听他道:
    “谢姨此地空间波动已然很明显,我们真得出去了。”
    谢鹤衣微微頜首,然后便见陆清远依葫芦画瓢掐了法决在自己脚下拍了道阵法。
    两人眼前光华闪动,再抬眼已身处於沧江边上,没有预想之中的什么人在此围劫,两人身边一个影子都没有,江水滔滔,放眼望去两岸的旅人已少了许多。
    先前那些震颤整个云州的异象如今早已收敛,本来开合的秘境也大多消散。
    陆清远喃喃道:“也不知道过了几天,看样子那青龙传承之密中时间流速也与外界有所不同。”
    然后一根修长的手指就竖在了陆清远的嘴唇上,谢鹤衣那张落在轻纱外的红唇做了个“嘘”的动作,她再是边带著陆清远走边是写道:
    “如今看来这江中秘境所影响外界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我们在其中若没遇上雷劫之类的一直等到消耗殆尽再出来恐怕也是这个时候。”
    “不过清儿,出来以后什么传承什么异宝的你得切记莫要张扬,免得引来什么无妄之灾,即便是兄弟之间因一方身负什么灵骨而反目成仇被掏心挖肺的都有-你涉世未深,还有得学。”
    这都是常识,不过陆清远看谢姨这语重心长的样子便还是点了点头,感觉谢姨这姨的身份当得还挺开心的。
    不过两人还真不知晓如今的云州发生了些什么事,谢鹤衣顺手买来一份云州小报正欲看呢,就被陆清远拉到了一处客栈,她正欲瞪陆清远一眼,这还没到晚上呢,你然后便见眼前是几位身著丹宗服饰的修士在此等候,一见陆清远便迎了上来,倒不是先前那位长老了,但这女子与之也有几分相像,她连忙伏首道:
    “在下唐盏,便是先前那位少主的见过的长老的师妹,亦是掌令,参见陆少主,我等四处打探,听闻您踏入这边的秘境,便已在此地恭候多时。”
    陆清远摆了摆手,丟给客栈掌柜一锭银子,再同这位长老道:
    “唐掌令里边详谈。”
    唐盏命其他人在楼下等候,自己隨陆清远步上楼阁,待至关上房门后,陆清远才是问:“唐掌令此回特地前往,是谓何事?”
    这位唐掌令再是瞄了眼陆清远身后那位身段高挑却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子,略有犹豫,沉默片响才是斗胆问道:
    “陆少主,这位是—”
    陆清远大概也知道这是和先前自己问的心意丹有些关联,此算丹宗机密,所以有所防范未尝不可。
    他便是大大咧咧道:“家妻。”
    然后陆清远当著唐盏的面將谢鹤衣抱到腿上,然后旁若无人般香了一口这位姨。
    谢鹤衣道躯都僵了,但也没法回绝陆清远,更何况自己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是抿抿唇微垂首,好在有惟帽轻纱未曾想这位如此身段的女子会露出这份娇羞的模样来,不过这也就坐实了她是陆夫人的这个身份吧。
    唐盏连忙起身,向著谢鹤衣行礼:
    “在下见过陆夫人。”
    陆清远摆摆手,又比出了个请坐的手势:
    “家妻向来不善言辞,还望唐掌令见谅,所以今日丹宗特地前来,是否为先前的事有了著落?”
    唐盏这才是敢坐下,她一边將一只宝盒取出来一边是道:
    “陆少主神机妙算,您先前所提的心意丹我丹宗在赶紧开设分部之后日夜研究,还真发研出了可行之处,如今也得来几枚样品,还请少主过目。”
    陆清远没先接过这只宝盒,他问道:
    “那其功效?”
    唐盏连忙介绍道:
    “功效同少主先前所言都差不多,採用的也是母丹控制子丹的方案,只不过如今技术还有待提升,这送来的第一批丹药效力不太够,在我们的实验中母丹操纵大概只能有几回就会將药力消耗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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