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百零二.心意(合章)
    陆清远能猜到丹宗这时候跑来找自己是为了匯报一通先前的成果。
    本来以为心意丹这种事是天方夜谭,这回丹宗或许是打著赔罪的心思来说一通束手无策还望见谅的,陆清远都准备好同他们要些可供调理道躯的丹药给谢姨用用了。
    未曾想丹宗还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研究出来不小成果。
    所以说人家无愧于丹宗之名,一家独大千年,近乎垄断整个丹道行业不是没有说法的,钻研此道果真了得。
    也就是炼丹师没什么作战能力,要不然丹宗恐怕真能垄断炼丹这条路的吧。
    不过这种炼丹的结果有利有弊,其实陆清远更希望丹宗没有什么成效,那自己还能幻想一下贵妃当年给自己吃的那枚丹其实是假的。
    结果如今反倒是证实了她手里真握著心意丹的可能,虽说回想起来当年自己所体验的那些效用也挺真切的陆清远揭开宝盒端详一眼,盒中散落著大小两种丹药共计六枚,通体褐色,从模样和散发出来的药力来看与寻常丹药区別不大。
    “只是此行仓促,那些实验的片段和报告在总坛没法一併传来,还望少主见谅。”在他端详时候,唐盏再是起身介绍道:
    “大的为母丹,小的为子丹,如今才刚刚研发出成效,所以控丹者自己也需事先服用,此外想要触发也还有一些条件。”
    “其一便是服用子丹者得对控丹人没有敌意戒心,自身也得处於较为放鬆的状態;其二,控丹者与服下子丹的两者之间的修为相差无几才行,最好是得高出一截。”
    “控制效果也是能做一些相对合理的事儿,违背意愿也可以,但若是想以此操纵他人自废修为亦或者自之类的事就无法做到了,有底线相隔。”
    听得出眼前的唐掌令话语之中略带歉意,不过陆清远觉得没什么问题,如今还处於开发阶段,
    再者这种丹药的效果本来与蛊毒的功效也差不多,就这些要求看来其实並不能算很繁琐。
    陆清远再是思量道:
    “假若我暗示或者命令服下子丹者在每次感知到自己即將重新获得掌控时再来找我服下子丹会如何?”
    这算不算是变相解除了如今母丹不够持久的问题?
    在陆清远腿上坐著颇感几分如坐针毡的谢姨早想起身坐一边去,又不是没位置,但陆清远的手还搂著自己呢,搞得她只能老实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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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陆清远没伸手乱来,谢鹤衣听了陆清远这番话后有些怯怯地看了陆清远一眼,果然还得是姬青屿教出来的第子,一眼就想出了这种办法。
    这要是可行,那服下丹的不得被清儿你给玩死啊,清儿你这是想给谁吃这种丹不过这问题就连唐盏都有几分迟疑,她犹豫了会儿才是道:
    “少主所言之事我宗会再做实验考量,不过如今看来子丹之间药力相衝,一人多服没有什么用,甚至服下过一次这心意丹的人都会產生抗体,接下来的效用会弱不少。”
    “嗯。”陆清远点点头,这和自已猜的差不多,他端了端茶杯发现是空的,唐盏连忙是打算起身给少主倒茶,却见那位“夫人”已然接过茶杯倒上了,还听陆清远问道:
    “这批试行丹药可有什么副作用?”
    唐盏总感觉面对眼前这两人比直面宗內上级的压力还要大几分,她怎敢让陆夫人亲自奉茶,这天下怕是都没几人敢吧,又不是姬宗主。
    她连忙是自己接过茶杯便倒边说:
    “夫人,在下自己来便是回少主的话,这些丹药用以的药力成分都是不会对道躯造成任何损伤的,母丹效用结束之后也不会產生什么副作用。”
    陆清远再度点头道:“若是能够偽装成其他丹药並且具有一定药力用作迷惑的话或许可行性更高些。”
    “实不相瞒”唐盏再是道:“少主,如今给您送来的这三对丹药就已融入了其他丹药的效力,服下后与疗伤药差不多,只是模样上面还有些不同。”
    到底是丹宗,这层思路都想到了,不过还得是玉桓宗这等魔门的出身才方便说这个,算是合情合理,若是换了璇璣观还真没办法提这种要求。
    陆清远再是頜首道:
    “可以提升的方面还有不少,不过这么短时间內有这种研究成果我已经很满意了,敢问唐掌令此丹售价几何?”
    唐盏汕汕一笑道:“我宗承少主恩情,再者这些丹药不过尔尔,本就应当奉上,待至將来若是这心意丹真改良出炉,我等再回给少主送来,不过这个周期可能会长些。”
    陆清远接下宝盒,语气平静道:“只是举手之劳何至於此”
    其实陆清远也没搞清楚丹宗怎么如此重视这方面,真是师尊给的这么大排场?
    然后便听唐盏文道:
    “不敢,少主不仅帮我宗寻回了早已失去的那只鼎,如今还將斐盗泉散落天下的『机关七子”尽数斩去,大挫其锐气,我宗没齿难忘,这点丹药都是应该的。”
    陆清远下意识重复了一遍:“机关七子?”
    唐盏再是解释道:
    “少主您不知晓?那是斐盗泉结合我宗之密与墨山道技艺自已钻研出来最为满意的七具人偶,
    就相当於他本人的分身一般。”
    “就如那囚龙镇中的那一回,有了这些特製人偶才导致他能够如此来去自如。”
    “而就在近日各地传来这些人偶被拆解的消息,从传回的情报与当地考察的信息来看其中都有玉桓宗的正统功法残留,接下来他若还敢有些动静,那要捉摸他的行踪就简单了不少。”
    “少主有所不知,可能是因您当时应该身居於秘境之中,不过这也是玉桓宗出手,而少主便为玉桓门面,还此情於少主合情合理。斐盗泉为我宗多年心病,如今终於可医,此为承少主之恩,势必得谢。”
    这什么斩了机关七子的事陆清远还真不了解,不过估摸著应该是师尊的旨意吧,怪不得她先前特地给自己发了符书,师尊分明御姐气度,心中却也有几分傲娇的心境,其实也还挺可爱的。
    不过陆清远还没说话呢,唐盏便已是起身道:
    “既如此,那少主在下就此先行告退,將来有缘再见。”
    陆清远安然頷首,自送她行出这间客栈,
    被迫坐在陆清远腿上半天的谢姨如今才是连忙起身,她已揭起轻纱,惟帽未摘,能看得见她脸上那几分緋红。
    这位姨咬咬牙,可恨自己说不了话,本来坐远了些这会儿也得重新回来拉著陆清远的手写字:
    “清儿你--你怎可当著外人面亲贫道,还、还抱腿上什么的,你可知若是没这轻纱掩面,又或者贫道的身份被人知晓,可会產生多大问题?!”
    她这话还真没有反应过激。
    身为衔霜君,的確不能被发现这个模样,此等身份若是闹出点儿緋闻来那都是得轰动天下的。
    若是谢姨如今说得了话,语气再冰寒些,那她居高临下瞪过来还真有几分威镊力的,但就现在拉著自己手这样子,怎么看都怎么觉得这位姨眸中含春,仿若嗔怒。
    陆清远笑了笑道:
    “那姨怎么方才不自己坐一旁去?”
    谢鹤衣咬咬唇斜陆清远一眼,又写道:“谁让你说什么夫人身份,那还叫贫道怎么起身?在外人面前驳你面子?”
    陆清远耸肩,毫不畏惧眼前谢姨的眸光,直勾勾盯著她道:
    “本来这也谈的都是不可为外人听的事儿,其他身份不好压场,难道说是师尊亲至?那姨就说是不是夫人,这身份哪儿不合理?”
    谢鹤衣咬著唇愣了愣,如今还真没法说陆清远哪里不对的,她正欲岔开话题就又听陆清远道:
    “那姨说说方才被抱腿上亲的时候刺激么?”
    谢鹤衣深吸了口气,竟有些不敢面对陆清远的眼神,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方才心跳快得很,这种体验从未有过,方才可能是有那么点心思,但如今就只剩下了羞耻。
    谢姨压下心念后便“啪”的在陆清远手上打了一下,可惜自己没带什么戒尺什么的,否则真能让他蹬鼻子上脸啊?
    谢鹤衣又一边写字一边拿自己的脚尖踩踩陆清远的脚道:
    “尽晓得欺辱姨,没完没了了是么—你等姨修为恢復的,好好让你尝尝苦头!”
    陆清远伴装投降,在谢姨鬆了鬆动作的时候又一把將之抱入怀中,这会儿谢鹤衣就正面坐在了陆清远的腿上。
    她双腿夹紧坐了坐正,这样子倒也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谢鹤衣比对了一下,如今这模样是真能闷陆清远一脸,再乱说话看姨不闷你的·
    当然谢鹤衣也只敢想想,这种举动显然不合自己的身份,更何况感觉还有点儿白白便宜了陆清远的嫌疑。
    她正欲拿拿腔调,就听陆清远转了话题:
    “谢姨觉得方才那些来客究竟是不是丹宗的?至於机关七子的事儿谢姨又是怎么想的,有没有斐盗泉故意为之的可能?”
    这会儿竟然谈上正事了-谢鹤衣稍有迟疑,她正欲写字却发觉陆清远的手环在自己腰上,谢姨轻轻抿唇只能有些羞涩地在陆清远胸前写道:
    “贫道观他们气息与衣著不似造假,牌符也对得上,是丹宗之人没错。”
    “至於机关七子姨是觉得故意为之的可能性不大,这也算斐盗泉心血机巧,更何况你觉得他有那个能耐偽造玉桓宗功法?再说了这种事儿你问问你家师尊不就知道了话虽如此,但陆清远能有这种危机意识其实还挺不错的,行走江湖本就应该如此,平静祥和只浮於表面,若沉溺於那风雪夜里,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清远点点头又道:“那谢姨可有觉得那些丹药是否藏著什么秘密?”
    谢鹤衣沉吟了片响又写道:
    “丹道非我璇璣观所研习精通的法门,贫道是分辨不出有没有说的那种功效,但起码没有什么害处与弊端,所以清儿你这是想用这种心意丹去药谁?”
    不管是药谁都不太好,总感觉陆清远要这种玩意儿是想玩玩情趣的,条件那般苛刻,效用听著也挺一般的,真能以此克敌?
    不过这恐怕还挺契合魔门行事的,到底是姬青屿带出来的弟子,如今自己想著趁现在钻空子与陆清远同走江湖的路程之中把他变成自己的形状,已然愈显艰难。
    谢鹤衣是觉得这种丹药违背准则,为正派所不容,但若是清儿持有的话,也並非不能接受。
    只要他的心思不是以此丹害人就好,若是对付那狐狸精倒是可以,只可惜清儿你修为不够,也很难用得出去。
    否则看那高贵嫵媚的妖尊卑躬屈膝的模样其实还挺让人意·,解气的。
    陆清远思量道:
    “没想药谁本来我问丹宗是想看看那贵妃娘娘所谓的心意丹是不是我的存在,如今看丹宗真研究出来了其实反倒有些心神不寧。”
    “这丹药其实並非我的目的,姨先前那种眼神是怀疑我以此害了良家么?”
    “哪有。”谢鹤衣眼神躲闪,贫道那是怕你乱餵这种丹乱玩儿“
    她连忙顺著陆清远的话又写道:“所以你真被那贵妃娘娘用以心意丹操纵过?”
    陆清远点点头,如今回想起来那些片段自己还歷歷在目呢,他便是一五一十道:
    “当年我刚落那贵妃娘娘床上就被她逮了吃丹,然后她也给我露过一手。”
    “我还记得她隨意一指我便隨之飞檐走壁,其他的事也有不少,甚至在那些宫女面前她们都没法发现我的存在,凭我当时的完全空白的修为绝对不可能办到此事。”
    谢鹤衣微微頜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儿道理,清儿修道晚自己看得出来,若没修为真办不出来这种事,至於后面无视这个,可能是屏散天机然后她再是愣了愣,等等,开头那句话是不是哪里有问题?!什么叫做落人贵妃床上?
    衔霜君又联想到心意丹的功效,不好!
    那贵妃把你给怎么了?
    谢鹤衣连忙住陆清远的衣领,修长的手指指著他,给这位御姐道姑急得都说话了,她支支吾吾道:
    “你、你说落落在谁床上了?!”
    陆清远嘴角抽抽道:“实不相瞒谢姨,我先前说过我不是此世中人,当时我记得好端端在家里躺著,一睁眼就出现在贵妃娘娘的床上了,事到如今也搞不明白是因什么导致的。”
    “不然谢姨觉得我一个毫无背景也查不出身份的人怎么能受贵妃娘娘的旨意出现在玉桓宗內”
    谢鹤衣张了张嘴又没能发出声音来,方才是以为清儿已经和那贵妃她差点儿没喘过气来,原来发现被人捷足先登是这种感觉吗,那舟舟算了舟舟你先苦一苦吧。
    谢鹤衣先前还以为查不出陆清远身份是被那贵妃给抹除了,竟连点蛛丝马跡都没有,手段做这么好那得相当下功夫,毕竟顶级宗门的查验手段其实是很惊人的。
    如今想来是陆清远的来头真的相当乾净这叫人如何相信?可谢鹤衣从他的话里读不出来任何掩藏或是欺诈的意味。
    那陆凝棠估摸著也没多留心於此,就当是手头忽然多了枚正巧可用的棋子就丟出去了吧,未曾想命运从此转动?
    这么些年月以后陆清远还真展露出来了他的天资。只不过陆凝棠啊陆凝棠,你如今再想念旧情已来不及,谁家关係是通过心意丹维繫的?
    如今清儿是块香饶,身为第一个接受的本来把握了最初的时机却不晓得珍惜,白白让他流逝於指缝。
    结果送给姓姬的才发现她更是没有慧眼识珠的能力,反而给贫道做了嫁衣,如今想来倒是得多谢你们这两位前辈了。
    谢鹤衣再是於陆清远的胸膛写道:
    “那你和贵妃之间”
    陆清远牵住腿上谢姨的手,看著她眼睛道:
    “谢姨,那贵妃都给我餵心意丹了,你还指望我俩之间发生点什么是么?那怎么可能,我连贵妃娘娘的手都没摸过。这种事就如同谢姨你和那妖尊一样,如今你可还想过日后与之交好的可能吗?天方夜谭而已。”
    其实这不好说,谢鹤衣还想解释一下自已本来想著这辈子估摸著与你家姬姨也是不死不休了,
    谁晓得如今成了这种姐妹的关係。
    那以后的事谁知道,搞不好你真对那狐狸精怎么样了呢?
    贫道是感觉那狐妖总会有些不著调的念头,以后送上门来也未必不可能,那以清儿你的性格陆清远在此刻却是举了举手,郑重道:
    “反正我同那贵妃仇怨已结,谢姨大可以放心,就给我餵下这种丹药想要藉此操纵的举动做出来我就不可能与之產生什么关係,除非那心意丹是假的—“
    陆清远说完这话还是犹豫了一下,再是道:
    “就算是假的也难以容忍。”
    谢鹤衣本来还担心,但看他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又怕陆清远话说太满,不过听他这般在自己面前说这种话那不就等同於聊表心意吗,这位御姐道姑心都软了,再是在陆清远掌心中写道:
    “莫说太满,免得被雷劈·—”
    这是真有前车之鑑。
    陆清远再是规划道:
    “如今这心意丹既然这能研究出来,那就找机会给她服下,反將一军,虽说多的做不到,但好岁也能让她把解药给我交出来,只有此丹解尽我才算拥有了自由身。”
    然后他再是与谢姨十指紧扣道:“然后便可陪姨行经江河湖海,一同见此世繁华盛景—”
    这种写意的生活让谢鹤衣真有几分嚮往,清儿这么多年心有束缚的感觉定然很不好,还在玉桓宗內战战兢兢当什么臥底,日子直到如今才有几分起色吧。
    “嗯。”
    谢鹤衣也只能抱了抱陆清远以示抚慰。
    但这个角度实际上不太对,以至於抱的这一下真让陆清远给埋进去了算了,反正亲都亲了也不差这点儿吧,还隔著衣裳呢怕什么。
    谢鹤衣鬆开后才去拉去陆清远的手写道:
    “此丹功效到底如何你都不知道,万一没有什么作用呢,对面那贵妃还是莫要乱来的好,否则若是出了差错,她可不会同你闹著玩儿。”
    陆清远迟疑道:
    “反正有三份丹药,要不然我先实验一番?”
    谢鹤衣愣了愣,又写道:“这心意丹条件苛刻,又不好为外人知晓,修为低了还不能妥善辨別功效,高了你又没法药,哪有什么人正正好好——”
    谢鹤衣字都没写完,就想起来陆清远身前如今就有个很完美的人选,她反应过来之时便已面色緋红,谢姨微微垂首,飘然而去,只在符书上给陆清远留下了一句:
    “你且当姨没说这话,这试行的心意丹还是莫要去用,姨先去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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