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一百二十八.奇怪的胜负欲(合章)
    天无崖上的夜色总是很寂寥,只有明月苍松为伴,除却徐徐风声之外別无其他,不过这正合璇璣观修行之路,更易寻心问道,养清修道韵。
    实际上姜浅舟早已没必要再待在这天无崖上,在谢鹤衣下山之前她便提过舟舟可以在观內通行,只是以那十二道量身定製的关隘拦住了她下山的路而已。
    不过师姐已然习惯了待在天无崖上的日子,云淡风清的也挺好。
    更何况这边还有几分熟悉感,看著那张桌子以及晾衣架什么的总感觉能想起同清远在此修行的日子。
    虽然那不过才寥寥几天,但却给姜浅舟留下了相当难忘的经歷,恐怕是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了,每每回想起来都感觉甜甜的是没错,可那终究是回忆。
    舟舟其实也多次想过自己要不然就选了挑子下山去得了,多日破阵分析下来这些关隘並非是想要阻拦自己的意图,主要在於磨礪,莫要下山只是师尊的吩咐。
    其实想想办法偷摸下山要比破阵容易。
    虽然很想陪清远下江湖,但舟舟最终还是收住了心,自己行出那些事来势必会让宗內和师尊失望,更何况她觉得自己的修行尚不到了,师尊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在这天无崖上的日子了无生趣,除却练剑修道之外就只剩下了偶尔的酿酒煎茶。
    本来还可以通过符书和清远聊聊天,如今连这符书通讯都被师尊给禁了,搞得小道姑除了修道之外是真没什么事能干。
    但其实放在这回下山之前,姜浅舟先前待在不周山上多年以往亦是如此,只是在烛照九幽之中出来后她的心態就发生了些变化。
    如今收回了来自师尊的留影,倒也算是证实了她的想法,虽然悬剑前十的名头相当响亮,但世间无惧此名者也不在少数。
    本来或许九境足够行经天下,但清远由於出身乃至先前的一系列事惹上的人物都没有那么简单,导致九境也就显得不够看了。
    舟舟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切身参与,但看著这一番师尊扮自己的模样与清远的行路也挺有意思的,权当消遣,这留影玉倒是给自己枯燥乏味的日子平添了几分乐趣,
    在金麟台酒楼里方才两姨相爭的那会儿里舟舟是一本正经老老实实地將那些影像都看完了,这会儿也一样正播到两人坐著丹宗行舟行往云州。
    那什么心意丹的事儿舟舟就是粗略一看,丹道非她所长,虽然这种效果听看玄奇,但她也没觉得清远有什么问题,师弟就是想解毒而已啊,问一下或者要丹宗帮忙研究也很正常吧?
    不过姜浅舟总感觉清远是有些看出来了身边人並非自己来著,有股子试探的意味。
    但姜浅舟捫心自问若是把自己拎在师尊面前,自己或许都没法说得出来师尊这扮的究竟哪里不像自己了,她也不知道清远这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舟舟也没法想像若是师尊的马甲在清远面前被迫摘下的模样,感觉哪怕是师尊定然也会很尷尬吧?
    可想想师尊那清冷模样流露出些许不合身份的表情便让小道姑对这种场景很是期待。
    清远在云川还给“自己”买了支釵子,师姐虽然没收到,但隔著屏幕也將这心意领了,感觉清远是真想给自己送的。
    然后便遇上了个“熟人”,怎么虞红豆也跑这儿来了,姜浅舟还以为青龙道主扮成小姑娘的样子只是为了不周山的道韵,看样子云州亦有风云际会?
    接下来几人就遭遇了云州州牧案,这个案子也不小,姜浅舟从大嘴巴师妹那边略有耳闻,此案也同清远有关係的,如今倒是更加直观了些。
    原来是这样子被卷进去的若是再晚些那的確要被那爆破波及吧,不过如今是在知晓结果的情况下再看这案情就放鬆了许多。
    接下来便是传出了州牧身死的消息,白无暇无奈將几人押回,验明正身留下口供之后就放了人,但师尊连轻纱惟帽都摘下了,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姜浅舟看得有点儿脸红,师尊这顶著自己样子在此露面,想也知道坐实了与清远结成道侣的身份吧,还是在钦天监的人面前师尊您这真是为了考校来的而不是想著推波助澜呢?
    再接著几人才走开会儿时间便又被白无暇追了上来,说实话这位钦天监少簿还挺尽责的,但清远提出乾脆前往州牧府邸的建议也同样让姜浅舟有些惊讶。
    这种反直觉的想法也就清远能想的出来了,可他这回也失策了,反而被那府邸之中的狐妖阵法阴了一把。
    这场博弈看得姜浅舟惊心动魄,直到逼得师尊替陆清远抗下那狐妖秘法两人才从这埋伏之中脱身而出。
    此刻姜浅舟便又感受到了一回实力的差距,虽说师尊並未在此展露出身为衔霜君的权能,但很多细节、反应与攻防都非自己能够轻易做得到的,如今看来真是相形见出。
    这回又搞得舟舟有几分心虚,所以师尊才要自己好好修行啊,你看看这就是差距,若是换做自己保不齐要和清远交代在那些赤狐卫的围攻之下。
    甚至很有可能形成烛照九幽的復刻,而这回就没那么幸运了,这是狐妖刻意设计陷害的,外头也绝对不会有多安定,显然早就有更多埋伏。
    得亏了有师尊才能救清远出去,自己更不该质疑师尊的想法才是。
    果然那妖尊的心思还没有断绝,不过她究竟是想从清远这边得到些什么?
    可这问题的答案姜浅舟还来不及多想便看见那影像之上清远將“自己”抱在了怀里,
    还索吻来著。
    姜浅舟心中猛然一惊,她倒是不担心师尊真做些什么,以师尊的心性当然不可能行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即便是扮作自己的模样那抱一抱或者枕一枕都已是极限了,怎么可能真吻上去呢?
    舟舟的心惊的原因在於陆清远那番话的意思已然很明显,近乎是要將“我已看出你並非师姐”这句话给放在明面上来说了。
    小道姑手里的酥饼都啃完了,掌心的碎渣都忘了撒掉,看这留影有些入迷,感觉快到了白热化阶段,师尊的马甲马上就要掉了啊。
    本来这夜深之时是舟舟用以闭目盘坐修身养性的,但如今她已没了那心思,感觉自己也静不下心来了,现在甚至是同样能够感受到师尊那会儿的志芯。
    只不过马上便有人来搅了局,白无暇带著钦天监的人来了,搞得小道姑暗嘆一声,掸掸道袍上沾染上的酥饼碎屑。
    姜浅舟再抬眼时一眾朝廷供奉已然如同螳螂捕蝉般压阵而至,他们气势汹汹,舟舟以为事到如今恐怕师尊是没法再掩藏自己的身份了吧?
    结果清远竟然仅凭冷静出言就喝退了他们,这等心性亦是让舟舟更多了几分骄傲,不愧是我们家清远啊,师尊你看他多厉害!
    这还考校些什么,直接给满分啊!
    接下来三人便回了酒楼,待小红豆睡下之后清远便提起了谈正事的意图,舟舟心中“咯瞪”一声,感觉师尊的马甲真拿不住了吧?
    然后这小道姑就眼睁睁看著自家道侣猛然吻在了“自己”的唇上,可那不是自己啊!
    舟舟心神有些不寧,感觉清远分明看出来了眼前之人並非是她,但你怎么还是吻了上去?
    哦原来是为了疗伤啊,那没事了舟舟再往下看了段便放鬆了几分,自己也深知他有这个能耐,师尊不是还替他抗下画骨三关之法吗,以清远的性子那当然得回报一番,说得通说得通,他也是好心,不怪他的。
    跟自己那个时候也一样的嘛,再说这看样子亲的也是自己,多多少少有点儿代入感。
    只不过·师尊你那会儿分明还有修为法力,怎么不躲呢?
    而陆清远那句第一面就知道她並非真正的自己还是让舟舟心头微暖,她坐了坐正,旋即便听见清远当著师尊面说她不懂自己之类的话,搞得这位璇璣观首席弟子是真有些害羞,只能微垂首脸红红的听。
    紧接著便是两人之间的对峙,看得出师尊很不想將真实身份展露出来,试图转移目標,不过清远似乎也並不清楚她究竟是谁。
    当然清远你也正是因为不知道是谁才敢这么说的吧,要不然当著师尊面,还敢说她不懂我吗?
    然后姜浅舟就见清远忽然认出来师尊,不过他也很震惊的样子,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故意诈一手的嫌疑?
    但看著不像啊也不知道清远是从哪里看出来的端倪,反正他是咬住了“谢姨”的身份不肯放,由於画骨三关的重压之下,师尊也只能现出了真身,结果清远並没有预想之中的错,反而很胆大地夸了一句师尊好看这是谁给你的胆子?所以方才看出师尊的真身应该是有什么秘法透露的吧,要不然你早知是师尊亲临还敢亲吗?
    舟舟这个问题刚在心里嘀咕呢,清远便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真敢,他还是毫无胆怯表示不论是谁都一样,哪怕是姨或者师尊都无所谓师姐看这一幕时都快嚇死了,按师尊的脾性能忍得了?怕不是得一剑——可影像之中的师尊还真忍下了,甚至就连听著清远那番並非刻意轻薄也只是如同嗔怪般说了他两句而已,这什么情况?
    还是说师尊您是觉得方才扮的是我便可以就此揭过了?
    姜浅舟抱著双腿老老实实坐在蒲团上看留影,就如今这突然的剧情走向让她心中渐渐升起几分不安,总感觉哪里不对。
    本来自己很期待师尊当著清远面撑不住马甲的,结果真发生了怎么感觉跟自己想的又不太一样呢?
    不过清远的心思还在师姐我身上呢,姜浅舟看著他向师尊问询与自己的关係乃至合格与否之时还是很害羞,这笨蛋师尊虽然也没直接同意,但也委婉表示了可行,搞得舟舟在蒲团上一跃而起,成啦成啦!
    这一下师姐便將先前亲那一下释怀了,师弟我知道你用心良苦,你也不怕师尊发难岂能怪你?
    眼下的画骨三关可要好好在师尊面前表现表现才是。
    这对师尊来说应该不算是什么大碍,毕竟她道躯一身剑术尚在呢。
    於是乎接下来三人便赶往了沧江边,还正巧遇上了钦天监差点捉拿狐妖的事儿,导致这位人在山中坐的姜浅舟又被迫背了口锅,也使得她可能风评被害。
    不过舟舟毫不在意此事,倘若能够天下周知自己与清远之间的关係也是好事啊,这点几什么扮狐妖的事又如何?
    顺带是看到了师尊和姬姨传符书的记录,感觉两人之间关係逐渐不错了许多的样子,
    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拜清远所赐?
    那將来咱们两宗联姻或许也指日可待了吧?
    之后师尊三关触发,在陆清远的要求下两人一同踏入了秘境之中。
    留影玉不见三关触动,所以一切表现都很直观,也能看得出谢鹤衣在此刻便对清儿有所依赖,偷偷摸摸拉衣角什么的。
    看得陆清远身旁的姬青屿一个劲儿起鬨,她又拉拉谢鹤衣:
    “哎哎,姓谢的你的敏感是不是因此而生的?这个时候就没我们家清儿已经不行了啊,路都走不动那种?怪不得清儿隨便调调你就不行了呢“”
    谢姨眼睁睁看著这一幕本来还觉得很温馨呢,这会儿气氛全被姬青屿毁了,可她偏偏说的也没什么大问题,自己在三关触发之时的確对清儿有所依赖。
    她羞怒道:“你看不看?三关你又不是没中过,你那会儿和贫道那时不也半斤八两?
    姬青屿摊摊手,“动心就说动心了,还非得去哪里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起来顾柒顏这狐狸精虽然屡屡动的都是歪心思,结果还都阴差阳错帮了不少来著,
    当然也不是將来就能和解的意思,这真得十倍偿还。
    师尊大人见谢鹤衣眸光投过来,她是大大方方道:
    “怎么?本座那会儿就是有所动心了才如此依靠清儿的,否则你当这区区三关不能硬握过去?哎,那姓谢的你呢?这时候想的什么?”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搞得谢鹤衣都被呛住了,半响她才是支支吾吾道:
    “这个贫道也一样-的確在此刻有那么些动心,可这也没办法,清儿品性放在这儿,与之相处久了谁能不动心?”
    “这会儿还害羞上了。”姬青屿横她一眼,我劝你少说这种话哈,这会儿清儿要去宫中,那是贵妃身旁,人贵妃陪著陪著別陪出事来才好。
    姬青屿继续道:“偷吃的时候可没见你怎么矜持啊,这么点儿时间,前边后边上边全开了,还道姑呢。”
    谢姨连忙挥袖:“休要去提,那是清儿喜欢,你以后也跑不了的—“
    姬青屿便將眸光又转向陆清远,手指轻轻划过,媚声道:“清儿~是不是真的啊?”
    这话陆清远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谢姨倒是一巴掌扇在师尊的手背上,“你再勾引当心在贫道面前被清儿玩成—.”
    姬青屿轻哼一声,“你当本座是你啊?全身上下就嘴巴是硬的,成什么样了那也那是你不行好么,道躯贏弱,本就不合做我们家清儿的对手,本座定能让他满意的呢。”
    谢鹤衣红著脸道:“你別不信,你这会儿没时间了,但你等等看留影玉便知道了...”
    姬青屿的眸中闪过一丝狡,“喊,给本座看那个,你的丟人模样么?本座才懒得看。”
    谢鹤衣刚想说话反驳却又愣了愣,才发觉自己中计了,但这会儿上不去下不来被架著了,她只能一脚去挽陆清远的手,“清儿!”
    陆清远也无可奈何,警向姬青屿:
    “师尊你非要看那个做什么”
    姬青屿轻哼一声,抱了抱手臂:“你家姬姨吃又吃不到,还不准看两眼了,那为师千里迢迢跑来干啥的?”
    陆清远只能扶额,师尊那你千里迢迢来看这个的话更奇怪吧-谢鹤衣接过话茬,“你看可以,那贫道下回看回来。”
    姬青屿耸耸肩,“怕你啊?!本座定比你强啊-你看你破个这种四象阵都要搞半天,
    还装得好像很厉害一样,就是想听清儿夸夸是不是,多大个人了—“”
    所以这奇怪的胜负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天无崖上的舟舟被师尊破阵的速度惊到了,这比自己算得还要快得多,更何况师尊还是在三关束缚的情况之下这大概也就不是什么带徒试炼了,师尊大概是觉得在此刻还要清远照看,害得他造化有损失所以如此的吧。
    阵法已破,在师尊的劝慰之下陆清远便去前往试试那青龙传承了,走之前他还偷偷摸摸往师尊兜里放了两颗玉石。
    然后师尊便安安静静盘坐在这东宫边角,舟舟正欲快进便看见一缕状若青烟般的神魂从师尊的乾坤袋里缓缓飘出,最终显化成了一只狐妖的模样。
    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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