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给我的?”崔小七不確定地问道,看著眼前的老者,又瞧了瞧裴寂。
    “姑娘,我是府邸管家冬伯,这猎豹,我家主人愿千两银买下。”
    “千两银?”崔小七被这突然而来的银子砸懵了,这家主人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市场价只有二十两,这千两啊,翻了五十倍。
    暴发户啊这是。
    她目光好奇地落在银票上,这是穿来这两年,第一次真切地看到银票长是什么样。
    虽很懵圈,崔晓小七还是摆手拒绝:“这太多了我不能收。”
    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不下刀子就不错了!
    裴寂:为银子命都不要,此刻千两银摆在眼前,却不要?
    冬伯一脸为难,“这……一点薄银,不多不多,收下吧。”
    他目光悄然看向裴寂。
    崔小七嘴角抽抽,有钱人说话都豪横,这叫不多?
    她都快忘了前世隨便买买买是什么心情了。
    猎豹肯定卖,但烫手的银子不能接。
    只能自己砍自己一刀!
    崔小七想了想,“按行情给吧~”
    冬伯哪知道什么行情,他也没买过这等猛兽,无奈压下一半价格,试探地问,“那五百两?”
    崔小七摇头。
    “那三百两?”冬伯实在是没想到,还有送不出手的银子,这也太怪哉了。
    崔小七还是摇头。
    冬伯颤音道,“一百两?”
    这再少下去,他这个管家也不必当了。
    “成交!”崔小七立刻答应下来,千两银子她不敢收,这百两银子还是能心安理得地拿著。
    这大户人家,隨手就是千两,再不答允,就真的有点二百五了。
    “那个,冬伯我不要银票,要一两的银锭子。”崔小七提了一个小小要求。
    她就喜欢实实在在摸到银子的感觉。
    “夫……姑娘稍等……这就给您去准备……”
    冬伯差点说漏嘴,慌张说完朝著廊下走去。
    “你跟这家宅子相识?”崔小七忍不住问道,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大咧咧地站在人家的地盘。
    猎豹还搁人家院子放著。
    过了小片刻。
    裴寂才从喉咙溢出一个“嗯”字。
    没有解释,没有说破。
    “你有这么有钱的朋友,还做什么……”崔小七下巴朝高墙扬了扬,手在空中比画著飞檐走壁的动作。
    不言而喻。
    裴寂直勾勾地盯著她,眼神深邃得让人看不懂。
    崔小七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撇了撇嘴说:“好了,不说了,我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崔小七回头,看见冬伯双手捧著一只木盒子走来。
    “姑娘,按照您的要求,百两银~”冬伯说著,打开盒子。
    崔小七凑过去一看,一锭锭可爱的银子,在盒子里排排坐。
    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她伸手接过盒子,转身就塞到裴寂怀中,“麻烦『相公』帮我拿下哈、辛苦啦~”
    冬伯低下头,藏起扬起的嘴角。
    “大叔,那猎豹腿受伤,若是豢养的话,还是儘早找兽医医治。”
    崔小七瞥了一眼笼子里趴著的猎豹提醒道。
    ……
    “我们总不能走回去吧?”崔小七实在走不动道了,一屁股坐在长街麵摊前的凳子上。
    从早上到现在,这双腿就没停过,比进山打猎,走的路都要多。
    可反观那傢伙,竟不带一丝喘气的。
    她双手捶打著发麻发胀的腿,既然坐下了,那就吃碗麵,补充体力。
    於是对著麵摊老板喊道,“掌柜的,两碗面。”
    “好嘞客官,稍等马上~”
    “每碗加一个蛋!”崔小七又补了一句。
    咱现在也是有钱人,吃他一碗加蛋的面。
    裴寂折返回来,在她对面坐下,隨手把木盒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
    “你可慢点,別被有心之人瞧见里面装著什么。”崔小七警惕地左顾右盼,压低声音说。
    “有银子为何不买辆车。”裴寂收回落在桌上的袖子,仔细地掸了掸灰,仿佛桌子有多厚的土似的。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崔小七。
    对啊,现在有钱了,確实该买辆车,以后出行也方便。
    “那、吃完饭我们就去买。”崔小七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拥有一辆自家马车。
    这银子总是自己长腿跑,还不如提前在刀刃上。
    崔小七一碗麵吃得稀里哗啦。
    裴寂皱眉,则是慢条斯理的吃完。
    ……
    牛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林间小道上。
    崔小七心情大好,嘴里哼著裴寂从没听过的曲调。
    哼著哼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今日真是赚大发了,一两牛车往日可是得十两银,今日却只要五两,哎呦喂,捡了个便宜。”
    崔小七美滋滋地嘀咕著,也不知道是说给裴寂听,还是在自言自语。
    裴寂內心无语,马车不选偏偏选了最慢的牛车。
    牛车晃啊晃地,晃到村口时,已是下午。
    村口的大翠正靠著一棵枯树嗑瓜子,看到崔小七,立马站直了身体,亲切挥手喊道,“哟!好几日不见七妹子,原来是进城去了。”
    她这热情的態度,让围坐在村口的其他乡亲们面面相覷,都觉得奇怪。
    里正家和崔家什么时候关係变好了?
    “文娃子之前扬言可是非七丫头不娶的,大翠这热情劲心里不膈应吗?”
    崔小七隔壁的杨婶小声说道。
    “膈应啥?膈应的不应该是文娃子吗?哈哈~”村里的光棍二麻子笑著说。
    大翠朝著二麻子“呸”地吐了一口瓜子皮,正好糊他一脸。
    眾人见状,鬨笑起来。
    二麻子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跟著笑。
    “你们瞧,七丫头可太有福气了,那相公跟个天仙儿似的,这晚上抱著睡觉,都嫌夜不够长呢~”
    村里赵家媳妇儿一边说,一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裴寂。
    大翠想起王文翰,再看看板车上的男人。
    这男人跟男人,怎么就相差这么多呢。
    崔小七瞧著村口人,就当没有瞧见,也没听见。
    一天天没事坐在村口,议论东家长,西家短,无聊!
    崔小七瞧了一眼大翠,微点头,就当是打招呼了。
    二麻子摘下脸上的瓜子皮,也不避讳,直言道,“这崔家孤儿寡母的竟买得起牛车了?”
    还有这七丫头今日穿得真好看,像是官家小姐似的。
    恨不得上前……
    大翠瞧见二麻子色眯眯的表情,又啐了一口。
    癩蛤蟆真敢想,她装作脚底打滑,狠狠地踩在二麻子脚上。
    二麻子疼得“嗷”一嗓子,抱著脚在原地直蹦躂。
    崔小七抿唇偷笑。
    怎么瞧著,大翠嫁给王文翰是白瞎了。
    乡亲们看著二麻子滑稽的样子,又是一阵鬨笑。
    蹲在院门口雪地上,拿著树枝画画的小九,听到村口的大笑声,好奇地抬眼一瞟。
    这一瞟可太惊喜了。
    她猛地站起身,朝著院內喊道,“娘、八姐!七姐回来、回来啦……”
    喊完,撒开腿就朝著牛车跑过来。
    屋子內的许巧巧和小八听见小九的声音,都没动。
    只因这几天,小九天天都会这么喊一嗓子,每次都是看错了,今天估计也不例外。
    小九快跑到距离牛车几丈远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瘪著嘴,委屈巴巴地盯著崔小七。
    那眼神就像崔小七是拋弃她的负心人。
    牛车在小九面前停下,崔小七招手:“来姐这里。”
    小九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崔小七怀里,边哭边喊:“七姐、七姐!”
    崔小七揉了揉小九的脑袋,无奈地笑了笑,真是个小哭包。
    “坐上咱家牛车,回家。”崔小七说。
    小九泪眼汪汪地抬头,看著牛车,不敢相信地问:“咱家的?”
    “嗯。”崔小七点头。
    “耶!太好啦,咱家有牛车了。”
    小九兴奋地举起双手手舞足蹈,然后爬上板车,硬是挤在崔小七和裴寂中间。
    裴寂此刻很想將这个爱哭的丫头扔下车。
    崔小七把牛车赶进自家院子,黄牛“哞”地叫了一声,“吧嗒”掉下一块牛粪!
    崔小七乐了,这牛真懂事,早不拉晚不拉,到家了才拉,这可是天然的肥料啊。
    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裴寂,你挑的这头牛真不赖,你……”崔小七说著侧头去看他。
    人呢?
    抬眼扫视一圈,人远远地站在房檐下,以袖挡口鼻。
    崔小七:……
    好傢伙,跑的够快的。
    屋內的许巧巧听见院內的动静,知道是真的回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纳了一半的鞋底。
    小八放下手中的书。
    “丫头!”
    “七姐!”
    崔小七闻声,瞧著奔出屋子的许巧巧和小八笑说,“我回来了。”
    这几日她们怕是担心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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