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一听拧眉,快步跑了过去,钻进马车內。
    裴寂不再是之前侧躺的姿势,此刻仰面平躺著,白皙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呼吸急促又粗重。
    崔小七伸手往他额头上一探,烫得她差点缩手——確实是发高烧了!
    在这古代,一场高烧极也有可能要人命。
    她撩开车帘,对著大力喊道,“大力,你去告诉我娘,就说我入城几日,快!”
    大力像是踩了风火轮,“噌”地窜进院子,又“嗖”地衝出来,“嘎吱”一声在双喜身旁坐下,接过双喜手中的韁绳,扭头对著车內询问,“夫人,去哪座宅院?”
    宅邸多了也不好……
    “去老怪头医馆!”
    师傅已回医馆,那就直奔医馆。
    “好嘞!您可坐稳扶好了……”大力回头,瞧著厚厚的积雪,眼里迸发自信的光。
    考验她驾车技术的时候到了。
    马鞭抽在马臀上,配合手拽著韁绳的力度,骏马扬起马蹄,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冲向村口。
    而片刻后,另一辆马车跟著车辙印朝著相同的方向奔去。
    马车內,裴寂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眉头蹙起,好似热得难受。
    崔小七目光落在小桌上的茶盏,解下大氅放在脚边,接著翻转茶盏倒了一杯凉茶。
    她托起裴寂的脑袋,將茶盏送入唇边。
    可他嘴唇紧闭,根本不配合。
    崔小七急,发烧就要多喝水,可这水喝不进去咋个整?
    就在她放下他的脑袋时。
    他动了一下。
    崔小七凑近,没听清:“七什么?”
    她把耳朵贴到他唇边,只听到反覆说著“七、七”。
    崔小七皱眉,到底在七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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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喝水要紧。
    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她在裴寂身下塞了个软枕,捏住他的下巴轻轻扳开,动作又快又准地一杯水餵了进去,可大半都顺著嘴角流了出来。
    崔小七拿出帕子替他擦嘴的时候,手腕猛地被人握住,往前一拽。
    她整个人趴在了裴寂的身上,脑袋埋进他的颈窝里。
    热热的、香香的。
    她想要起身时,却被某人扣住了后脑勺,死死锁在他的颈窝里。
    肌肤相贴。
    有人凉爽,有人热。
    崔小七抬眼只能看到裴寂滑动的喉结。
    自己现在的作用是充当“退烧贴”的作用?
    她猛地僵住了,一只大手游移,禁錮在她的腰上。
    丝毫动弹不得。
    这傢伙今日可真“磨人。”
    又是刷新对他认知的一天。
    崔小七放弃抵抗,像只小猫窝在他的怀中。
    “七……”
    “七你个鬼!闭嘴!”
    车夫位置上的俩人,耳目已闭。
    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马车在老怪头医馆门前停下,可大门上却掛著一把大锁。
    大力双喜互相对视了一眼。
    都挑眉动眼,示意对方开口问夫人。
    谁也不知道马车內的情况,生怕瞧见什么不能瞧的。
    “弟弟乖!你去……”
    “大力姐姐最好啦,姐姐去~”
    俩人低声推諉,就差一拳將对方搡进去。
    马车內的炭炉被双喜加了很多炭,此刻炭火火红。
    崔小七被热醒了,背上出汗粘腻的难受,感觉马车停下,询问道,“到了?”
    “夫人到了,只是老怪爷爷不在,门是上锁的。”双喜听见是崔小七的声音,连忙回答。
    “那你家大人生病都去哪个医馆?”
    双喜挠了挠头,想了片刻道,“我家大人好像是铁人,从不请大夫,在属下印象中只有伤了脊椎那次请了大夫。”
    崔小七的手想要挪开禁錮在腰间的手。
    是徒劳。
    是人就会生病,生病就得看大夫,哪有什么铁人。
    他无非就是像今日这般强撑而已。
    崔小七抬不起脑袋,只能手向上摸去,凭著感觉摸。
    先是下巴、然后是高挺的鼻子,接著才是额头。
    没那会那般热了,大概是没有三十九度的。
    这个体温还好。
    “那就回府,让冬伯安排……”
    马车朝著私宅而去,双喜知道这个时候他老爹肯定在那里。
    不多时,马车停在私宅的门口,崔小七有点头大。
    怎么將这傢伙整进去,成了棘手的难题。
    冬伯正巧带著新收的下人在门口清扫积雪。
    瞧见自家逃课的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手就要去拽耳朵。
    “爹!停!老爹!”,双喜嚎了一嗓子。
    “我今日可是大人的马夫,可不是故意不去学堂的,这是有要紧的事儿……”
    “又唬我是吧,我……”
    他的手已经捏住了双喜通红的耳朵,正准备使劲儿,就听见马车里传出崔小七的声音。
    “冬伯,大人发烧了,需请大夫……”
    冬伯一听,顿时撒开双喜的耳朵,“老奴这就去请大夫……”
    临走还不忘拽了双喜一把,“臭小子,你腿快,跟我一起……”
    双喜溜下马车,解开套著马车的战马,翻身上马,一把拽著他老爹也上马。
    马蹄雪四溅。
    崔小七在马车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於从裴寂的怀中挣脱出来。
    並且扛著他回了寢室。
    大力自然不敢碰裴寂,怕被剁手。
    崔小七望著床上深度睡眠的裴寂,活动被压得发麻的肩膀。
    大力很快端来一盆水,又生起一盆炭火,站在屋外候著。
    崔小七弯腰解开裴寂脖颈处的扣子,半湿的帕子轻柔擦了擦脖颈降温。
    最后帕子,搁置在他的额头上,替他掖好被子,坐在床榻边,盯著床上的人看。
    这样的他安静得像个孩子,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毕竟醒来后,如山巔的寒冰难以靠近。
    崔小七双手撑著下巴,没等来冬伯,等来了困意。
    直接侧身躺在裴寂身旁,就在要闭上眼睛的时候。
    裴寂突然睁开眸子,目光慢慢聚焦,落在她的脸上。
    “七七——”
    “嗯?”
    这傢伙原来一直唤的是她的『七』字。
    以为他难受,挪了挪身体,离他更近几分,“哪不舒服?”
    裴寂眸子半闭,微微摇头,帕子掉了下来。
    崔小七伸手去摸头,凉凉的,应该是不烧了,可发烧是一个反覆的过程。
    裴寂突然靠近。
    鼻尖若有若无地贴著。
    他的手摩挲她的唇。
    崔小七身子微微战慄,一双手紧紧握著,她在裴寂的眸子里看到克制隱忍,还有情慾。
    “七七~”声音低沉嘶哑。
    “呜~”
    她的眸子瞬间睁大,唇上传来温热的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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