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的双手抵在裴寂坚实的胸肌上。
    他们的关係可以是任何关係,但独独不能是这种亲昵的关係。
    交易总会结束。
    可若动了感情,就无法从这段关係中脱身。
    裴寂睨著眼前的人儿,不仅没有回应他的吻,甚至还在跑神,惩罚性一咬。
    “嘶~”
    崔小七唇角被咬,痛得忍不住唇微启。
    这男人属狗啊,怎么咬人。
    “夫人~”一声低沉呢喃在耳畔响起,带著蛊惑人心的意味。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裴寂漆黑如渊的眸子——那里面翻涌的慾火,几乎要將她溺毙。
    紧接著,吻炙热又霸道,如同一头猛兽,肆意掠夺、蚕食著她的理智。
    他或许是烧糊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了什么。
    裴寂翻身將她压下,两人身体紧贴,没有一丝缝隙。
    崔小七此刻想躲、想逃、但无处可退,可躲。
    后脑被他紧紧扣住,唇舌肆意掠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躺在滚烫的火炕上。
    热意翻涌,炙热难耐,烫得她几乎想要去回应那抹冰凉。
    窗外,呼呼的寒风裹著雪不断落在雕木门上,似是感受到屋內的温度,顷刻化成水。
    崔小七的耳垂突然被含住,牙齿轻轻啃咬,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嚶嚀”。
    这一声,彻底让裴寂失控,吻早已无法满足他。
    他想要攻城略地,將她吃干抹净,才能平息小腹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一双带著火的大手,从腰间游移而上,眼看就要落在一抹柔软时,猛地顿住。
    裴寂翻身坐在床榻边,一口鲜血毫无预兆地喷出。
    “裴寂!”崔小七惊呼。
    就是发烧,怎么会吐血!
    檐下传来匆匆脚步声。
    裴寂额头青筋爆起,手捂著心口处,极力隱忍著蚀骨的痛意。
    心口的蛊虫仿佛在啃食他的心。
    方才与崔小七的亲密接触,挑起情慾的同时,也带来了蛊虫的强烈反噬。
    果然,这蛊毒无解。
    “扣扣~”传来敲门声。
    崔小七下了榻,慌忙打开门。
    冬伯、大夫、还有双喜进了屋子,她则默默退出屋子,靠在门前的柱子上,风雪掠过脸庞,身上的燥热渐渐散去。
    她摸著红肿的唇,说服自己,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不过是被“咬”了一口罢了。
    “夫人,您嘴怎么了?要不要一会大夫出来瞧瞧?”大力一直站在屋檐下,盯著崔小七的唇问道。
    “不要!”崔小七直接拒绝。
    大力的话像是抽了她一耳巴子,揭开了她方才的自欺欺人的遮羞布。
    房门被打开,刚进去的三人全部退了出来。
    冬伯跟著大夫准备去抓药,却被双喜的话喊停。
    “大夫!等等、您看看我家夫人的嘴——”
    双喜的话,像一记闷棍打在崔小七的身上。
    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没完没了了!
    冬伯和大夫只是匆匆瞥了崔小七一眼,便慌忙移开目光。
    心知肚明。
    “混崽子,滚去给大人烧热水沐浴!”冬伯忍不住踢了双喜一脚。
    双喜捂著被踢的腿,在原地直蹦躂,满脸委屈。
    好心怎么就……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崔小七抿住红肿的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双喜一边跳脚,一边將大夫看诊的情况,竹筒倒豆子全部倒了出来。
    崔小七背靠柱子,得知没什么大碍,稍稍鬆了口气。
    蛊虫的事儿,寻常大夫是看不出的。
    “力姐,这里你盯著点,我去烧热水。”
    那可是需要整整一池子的热水,得烧老半天。
    “大力,你也跟著去吧~这里有我就好。”
    夫人都发了话,大力便跟著双喜一起离开。
    雪纷纷,被风斜吹著落在脚下。
    崔小七脑子异常清醒,將最近发生的事情,在心里理了理。
    又盘算著日后要怎么做。
    夜幕低垂时,崔小七搓了搓冻僵的脸,准备回屋时,瞧见冬伯端著托盘前来。
    看见她时,笑得一脸褶子。
    崔小七只觉得没好事儿。
    果然,冬伯將手中的托盘递给她,满脸堆笑:“夫人,大人的药熬好了……”
    那动作摆明了是让她去餵药。
    碗里的汤药黑黢黢的,光是闻著,一股浓烈的苦味就直往鼻子里钻。
    “夫人?”冬伯唤了一声。
    崔小七接过,“好吧~”
    恩,语气有点勉强。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裴寂,毕竟下午那曖昧又失控的一幕……
    冬伯见崔小七接过,鬆了一口气,没再多说,立马转身跑了。
    对!是跑,不是走。
    崔小七:……
    看著冬伯远去的背影,她深吸一口寒气,硬著头皮推门而入。
    屋子没有点灯,黑得啥也看不见。
    只能摸索走到桌边当下托盘,接著点亮桌上的油灯。
    在灯芯炸开火星子的时候,她瞧见裴寂双眼直愣愣盯著她看。
    崔小七结巴道,“喝,喝药了~”
    裴寂坐起身,勾了勾手。
    额!
    崔小七早餐不情愿地端起药碗,走到床榻边,双手递出。
    裴寂看著碗里的药,眉峰皱起,冷冷吐出一个“苦!”字。
    目光扫向桌子。
    崔小七循著他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托盘上有一小碗蜜饯。
    这傢伙怕苦?
    难怪冬伯跑得飞快。
    “你喝,我去拿蜜饯。”崔小七憋著笑转身去拿蜜饯。
    哎呦呦,原来堂堂裴大人怕苦。
    不对!他不是说不爱甜食吗?
    怎么还汤药配蜜饯。
    “喏,蜜饯~”
    裴寂递给崔小七一只空的药碗。
    这就喝完了?那还要什么蜜饯,那別吃了。
    崔小七接过药碗,迈出一步,手腕却被握住,猛地一拽。
    药碗吧嗒落在床榻下的毯子上,咕嚕嚕转了几圈才停下。
    而她旋转一圈后,跌坐在裴寂腿上,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目光里。
    “我发烧了?”
    “恩。”
    “我记得……”他的目光落在她还红肿的唇上。
    “你不记得!你什么都不记得!”崔小七摇头。
    裴寂指背抚著她的唇,“我记得这里很甜!”
    “甜?”
    崔小七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吻再次落下。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散开,是真的苦,苦得崔小七眉头皱成一团。
    就在她要推开他的时候,裴寂意犹未尽地鬆口,“比蜜饯甜。”
    崔小七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终於明白了他口中的“甜”究竟是什么。
    脑子烧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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