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太还在这里,靳擎屿和秦江南之间,已经是寸步不让。
    许特助好几次在中间想打圆场,都没能插得上话。
    反倒是秦老太太是几个人里最淡定的,她也不插话,就安静的看著靳擎屿和秦江南,你来我往。
    手还按著姜星杳的手背,就好像无声的在观望著什么。
    姜星杳主动说:“秦奶奶,我先扶您去上香吧。”
    他现在也算看清楚了,那两个人既然想吵,旁人插不进话,那乾脆就不管,只赶紧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正事。
    秦老太太也配合著点头:“好,都听我们杳杳的。”
    秦江南这下也不走了,他三两步跑上前,就要去扶秦老太太的另一只手。
    靳擎屿也跟了上来,亦步亦趋,他跟得很紧,视线一直焦在姜星杳的头顶上,却难得的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开口质问姜星杳什么。
    秦江南又是不耐烦:“姓靳的,你脸皮能不能別这么厚?我们陪奶奶上香,你一个外人跟著做什么?”
    场面又好像要回到刚才的混乱里,秦老太太推了秦江南一把,她道:“行了,这里用不到你了,今天杳杳自己陪我就够了,你和这位靳二少爷,到別处去敘旧去吧。”
    靳擎屿和秦江南谁都能听得出来,秦老太太是故意支开他们。
    秦江南犹豫了一下,脚步没再上前,身子也是有意无意地往靳擎屿面前挡。
    他对上香听禪,確实没有什么兴趣,只要能挡著靳擎屿別黏著姜星杳,他心里就高兴。
    靳擎屿也是差不多的心思,秦江南如果没有跟在姜星杳身边,这个香,他也不是非上不可。
    於是两个人就彻底在山脚下僵持住了。
    许特助急的团团转。倒是靳擎屿带来的那个医生在心底重重地鬆了一口气。
    靳擎屿的身子还有很大的问题,他现在离了轮椅,虽然能短暂的走动,撑不了太久,也会体力不支。
    可今日他却不知道动了哪根弦,忽然提出要来南华寺一步一叩首。
    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身体未必能撑得住,於是为了保险起见,特地找来了他的主治医生。
    他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医生却是愁得头髮大把大把地掉,生怕他真出了什么意外,让自己担了责任。
    还好,菩萨保佑,在这里遇到了秦小少爷。
    瞧靳总和秦小少爷这幅剑拔弩张,一看就不对付的模样,医生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在秦小少爷面前做那种一步一叩首的事。
    他这一关,算是熬过去了。
    医生心里盘算著,这南华寺还真是灵啊,菩萨竟然是听到了他这一路的祷告,才派秦小少爷来给他解围,等他得了空,也一定要上去上炷香。
    秦江南以为,他和靳擎屿会一直沉默地僵持下去,结果靳擎屿忽然道:“秦江南,你想追杳杳,只防著我可不太够吧?
    昨天你是不是没有联繫上杳杳,你知道她在哪儿吗?她在和姓沈的,一起听音乐会。
    你在她心里也没那么重要,何必在我面前秀什么优越感呢,你有吗?”
    他话里阴阳怪气,却有意无意的又引出了另一个人名。
    既然这一个两个的都想覬覦他的杳杳,各个都防他如防贼一般,那就不要怪他再添一把火了。
    “你还在监视姜星杳?”秦江南忽然质问,“你是不是有病,之前她还是你的太太,你做这种事小爷没立场说,可现在你搞清楚了,你们都已经离婚了,你这样和那些偷窥狂有什么区別?”
    “你乱叫什么?”靳擎屿有点不耐烦了,他本来是想把那个沈明诉也扯进这趟浑水里,却没想到秦江南压根就不接他这个话茬。
    秦江南还在絮絮道:“你到底怎么监视的姜星杳?你是不是在他手机里安什么追踪设备了?靳擎屿,你这种人也太阴险了,不行,小爷我既然知道了,就必须要报警。”
    山下闹到这一步,姜星杳是不知情的。
    她已经扶著秦老太太上了山。
    秦老太太是南华寺的常客,寺里的住持和沙弥对她也都很熟悉,上山之后,立刻就有人引著他们先去上了香。
    秦老太太將点燃的香先递给了姜星杳,她满目慈祥:“杳杳呀,好孩子,这些年可真是苦了你了。
    其实就算没有秦江南那小子,奶奶也想带你来一趟的。
    这南华寺很灵的,杳杳如果有什么委屈什么愿望,儘快和菩萨佛祖说说,等会儿奶奶再帮你去求一个护身符,保我们杳杳长命百岁。”
    秦老太太盛情难却,姜星杳跟著她一起上了香,又陪著她听了两个小时的经。
    秦老太太果真帮姜星杳求了一枚护身符,她亲自给姜星杳掛到了脖子上:“奶奶这些年来,一直吃斋念佛,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杳杳的事,奶奶也是刚听说不久。
    你外公那老傢伙,走得还是太早了,都没能给我们杳杳安排安排,不怕,以后有奶奶,奶奶就是杳杳的护身符。”
    姜星杳对秦老太太了解並不多。
    在她小时候,秦老太太就不太管事,也不太在公共场合露面,秦家的诸多事宜,里里外外,全都是秦老爷子自己操持。
    姜星杳听著她今日说出这么多煽情的话,心里还有点不太习惯。
    她只是客气地向秦老太太道了歉,秦老太太也看出了她的拘谨,没再继续煽情,而是又带著姜星杳去见了住持。
    南华寺的住持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他留著长髯,鬍鬚斑白,看著大概六十岁上下的年纪。
    秦老太太听主持单独讲了会儿经,她扭头对著姜星杳道:“杳杳,我有些事要和住持单独聊聊,你出去等奶奶一会好不好?”
    富贵人家,总有那么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秦老太太的话,姜星杳也没怎么在意。
    她前脚才从住持的禪房出去,秦老太太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大师,刚才那孩子你也见到了,能不能帮忙看看,她和我们秦家命数冲不冲?
    还有这孩子的姻缘线…”
    秦老太太一边说著,又从包里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写著的正是姜星杳的生辰八字。
    这才是她这次来南华寺的主要目的。
    她家老爷子看中姜星杳,秦江南那小子的心思,那也是藏都藏不住了。
    秦老太太对这些后辈们的事,其实並不上心,她关心的就只有那么两样,比如八字合不合適,又或者旺不旺家。
    只要这些没问题。
    什么二婚三婚,在她眼里都不算事儿。
    南华寺的住持,看著秦老太太递来的东西,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秦老太太问:“怎么样?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真和我们全家犯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寧愿来当个恶人,也不能再让姜星杳和秦江南有所接触。
    大师摇了摇头:“倒也不是,这姑娘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格,奈何命运多舛,中间有诸多波折,只是老衲观她姻缘,更是曲折无比,这…”
    “大师你有话不妨直说?之前的事大可不停,您只管说她以后姻缘顺不顺?”秦老太太又一次追问。
    姜星杳姻缘曲折,这已经验证过了,不然她也不会离婚。
    之前那些都是过往尘烟,她更关心姜星杳和她秦家,有没有缘分。
    姜星杳在院里喝了足足三盏茶,秦老太太才从住持房里出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星杳总感觉,秦老太太对她的態度好像疏远了一点儿。
    但这分异样在心里也只是稍眾即逝,她和秦老太太本来就不熟,也没有太多值得深究的。
    秦老太太又给南华寺捐了一批香火钱,才打算离开,只是他们刚出了住持的院子,就被许特助拦住了,许特助说:“太太,您快跟我走一趟吧,秦小少爷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莫名其妙就报了警,现在他和靳总两个人还都在警局里呢,得让您过去做个笔录。”
    “什么?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进了警局,他们两个是动了手吗?”秦老太太也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焦急的问道。
    在秦家,秦江南是最不让人省心的那个,偏他年纪最小,老太太在家里,一直都把他当眼珠子宠著,可以说秦江南的这混不吝的性格,百分之八十都是老太太一个人惯出来的。
    “那倒没有,其实就是一点口舌之爭,让太太去解释一下就好了。”许特助说。
    今天这件事,他也是觉得莫名其妙,谁也没想到秦家那小少爷那么一根筋,想到什么就风风火火的去干了。
    秦老太太拉著姜星杳的手:“杳杳你看,阿南他和靳二起衝突,说到底也是因为你,你…”
    “奶奶,你別担心,我现在就去警局。”姜星杳说。
    秦老太太还是不放心,到最后她跟著姜星杳一起到了警察局。
    秦江南和靳擎屿还在较著劲,谁也不服谁,秦老太太一进来,就赶紧询问情况。
    秦江南说:“奶奶,你不用担心,我没事,要说有事,也该是这个偷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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