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她便紧跟著朱標离开。
    先前在外候著的十多名宫女也都散去了。
    吕氏的心计果然很深,平时照顾朱允通的只有一名宫女,今日朱標一到,便迅速调来了这么多人伺候,可见其算计之縝密。
    寢殿中,目送朱標离去后,冬兰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她跪在那里许久,接著慌忙起身走向床边,连连摇晃著昏睡中的朱允通:“公子,快醒醒!快点醒过来!”
    朱允通缓缓睁开眼眸,迷迷糊糊地问:“冬兰,什……什么情况?”
    “刚才太子殿下到访,看到公子您酒醉沉睡。”冬兰带著哭腔回答。
    “什么?父亲来了?”朱允通闻言脸色大变,身体也开始颤抖。
    他当然明白,如果被父亲看见这副昏睡的样子,定会十分生气。
    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苦笑著自语道:“不用多想了,一定是吕氏那女人故意带父君来这里,就是要让他瞧见我的这副模样,好让父君对我更加失望。
    也许在父君心中,我早就是一个无用之人。”
    “吕氏確实手段高明啊,我忍了这么久,没想到一次失误就让她抓到了把柄。”他低声说著,又重重躺回床榻。
    在他的內心深处,他又何曾不对自己感到失望呢?可他又能怎么办呢?在吕氏的掌控下,他根本没有半点机会。
    而在朱府那边。
    “將军,您终於回来了。”下属迎上前来招呼。
    “在皇宫是因为皇上召见,在东宫自然就是太子有事相商。”朱雄淡笑答道,不再多言。
    另一边的魏国公府中。
    “你们现在伤势怎么样了?”徐辉祖步入房间,向两位养伤的弟弟询问。
    “大哥,那傢伙太狠了!”徐膺绪满面怒容。
    “如果不是看在小妹的份上,我才不可能对他手下留情!”徐增寿也是愤恨难平。
    “这是你们咎由自取。”徐辉祖直言不讳,“要是朱雄当时没手下留情,你们的处境怕更糟。
    这次就算是给你们的教训,往后千万別再招惹朱雄了。”
    “对了,大哥,今天陛下宣您去有何事?”徐膺绪疑惑发问。
    “陛下提及了小妹的婚事,並且让礼部安排朱雄与小妹的婚期。”徐辉祖回答。
    “运气真是好,竟如此得陛下看重。”徐膺绪语气颇有些不服气。
    “而且,我们的外甥还得了陛下亲赐的名字。”徐辉祖继续说道。
    “陛下亲自赐名?”兄弟二人瞪大眼睛,大吃一惊。
    “名字叫做『朱文贤』。”徐辉祖神色严肃地宣布。
    “『朱文贤』?”两人对视一眼,“这……这可是东宫太子子孙辈的用字啊,怎么会用到这上面来?”
    他们立刻意识到其中深意。
    徐辉祖又正声补充:“不仅如此,今天在议政殿,太子还提出想將江都郡主许配给朱雄。”
    “你们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徐辉祖目光严厉地注视著两个迟钝的弟弟。
    “江都郡主,乃是太子长女,身份尊贵,若嫁给朱雄必是正妻无疑。”
    “那小妹又怎么办?”徐膺绪变了脸色。
    “现在知道关心小妹了?以前怎么就没替小妹考虑过?”徐辉祖冷冷数落一句,不过接著缓声道:“不过,朱雄对小妹深情款款,拒绝了太子的指婚,以后小妹依然是朱雄的正妻。”
    “不过太子已经承诺了,日后朱雄若再次为国立下功劳,江都郡主依旧能嫁与他。”
    “现在,你们还认为朱雄配不上舍妹,是他攀附了我们徐家吗?”
    “朱雄看在舍妹的情分上没有过分计较,希望你们以后也能知趣些。
    若是继续冒犯朱雄,我恐怕也无法再庇护你们。”
    “好好反省一下吧。”
    说完这番话,
    徐辉祖再无多言,径直转身离去。
    然而,徐膺绪和徐增寿兄弟俩此刻却彻底呆住了。
    皇上亲自赐名!
    太子郑重赐婚!
    这一切给予他们的震撼实在太强烈了,
    彻底摧毁了他们心中原本认为朱雄高攀徐家的想法。
    回到东宫大殿內,
    朱標自皇宫归来后便一直忙著处理政务。
    作为储君所在的东宫,儼然一个小朝廷,而其规模之盛更是歷史罕见。
    朱標处理的政务均来自六部与中书省直接呈送。
    在他看来属大事者,交由当今天子朱元璋决断;其余的,他皆拥有全权处置的权利,犹如已在行使皇帝之责。
    可朱元璋对此却毫无介意。
    后代中不乏有人猜测,倘若朱標有何变故,朱元璋甚至可能支持其行动——这就是他对爱子深沉的感情。
    “殿下,”
    一名守卫入殿稟报,“北平军指挥使朱雄求见。”
    朱雄放下了手中奏章,微笑道:“请他进来。”
    隨后太监宣布:
    “太子有令,
    命朱雄进殿覲见。”
    只见朱雄一身黑灰锦袍,快步踏入殿內,“臣朱雄参见殿下。”
    “坐下谈。”
    朱標看向朱雄,示意他坐在自己左侧首座。
    朱雄应声道谢,从容落座。
    面对朱標,他的態度比起面对朱元璋自然轻鬆不少。
    “你知道孤为何召你前来么?”朱標笑著问道。
    朱雄摇了摇头,“未知。”
    “关於北部边境军队部署调整,”朱標毫不保留地道,
    “孤想听听你的看法。”
    略作思索,朱雄立刻反应过来,“殿下是不是有意削减北平府兵力?”
    “不错,你的確聪明。”朱標讚许一句,“因为你这一战成果辉煌,北元已然覆灭,起码在未来五到十年里,北境无需担心侵扰,十万北平军確实显得多余了。”
    “所以孤在考虑,如何重新调度这部分兵力加强边防力量。”
    顿了顿,朱標问,“朱卿觉得此提议合理否?”
    听完这些话,
    朱雄陷入深思。
    这个问题著实不易回答。
    当前明国各藩王中拥兵最多的便是燕王朱棣。
    从中央层面而言,在北疆暂无战事的情况下,绝不可能让如此庞大的军队继续掌控在单一藩王手里,但必须有所调配。
    同时考虑到他本身源自北平军系统,言语之间太过直率难免会触怒朱棣。
    片刻后,他谨慎说道:
    “此事还需结合实际观察北疆形势,尤其是北元残余势力的具体动向。”
    恰在此时,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启稟殿下,
    左军都督李景隆求见。”
    “李景隆?”
    朱雄闻声心中不由升起几分笑意。
    这个名字所带来联想,如同大明另一个传奇人物一样,深刻烙印史册。
    靖难之役得以成就朱棣霸业,除因麾下诸多谋士精妙布局外,另一重要原因是朝廷將领实在乏善可陈,即便少数有能力的也不受当时建文帝信任。
    像李景隆这般,连吃败仗屡屡遭受重任最终还叛降於朱棣麾下的人,实则颇具讽刺意味。
    抬起头,朱標肃声吩咐,“传他入內。”
    一名年岁与朱棣相仿的男子手持奏章,疾步进入殿中。
    “臣李景隆叩见太子殿下。”他说著便行礼下拜。
    “免礼。”朱標回应,目光聚焦在李景隆身上。
    “启稟殿下,北方边疆的最新消息刚到,请您过目。”李景隆恭谨呈上奏摺。
    一旁伺候的太监隨即接过转交。
    展开阅后,朱標的面容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苍天庇佑我大明。”他开怀言道,並將手中的奏摺递给身旁的朱雄,“你也瞧瞧。”
    朱雄双手接过来阅读,却未表现太多波澜。
    “殿下,北元已然內乱。”他对朱標说道,“目前,北元分裂成了三支势力角逐皇权——韃靼、瓦剌以及兀良哈三方各自掌控一片区域且相互征伐不休。
    依此態势,未来至少十年北方边境將无大规模威胁。”
    李景隆补充道:“若非当初朱大人一举顛覆北元朝堂引发如此局势,北元恐怕绝不会落到这地步。”朱標听得哈哈大笑,“看来你立下的功劳何其之大啊!”
    李景隆此时注意到身边那位气宇非凡之人便是赫赫有名的战神朱雄,不禁生出好奇之色。
    “曹国公谬讚了,所谓战神之名,实在不敢当。”朱雄连忙谦逊答道。
    “將军太过谦虚,在场谁能不知晓您的威名,真乃仰慕已久!”李景隆带著友善的笑容表达敬意,儘管官位尊贵,依旧錶现出圆滑得体的態度。
    “李某多礼了。”朱雄回敬微笑。
    这时朱標开口:“好了,今日无其他事情,李爱卿就退下吧,我还有些事项需与朱卿商討。”言语中尽显太子威严。
    “臣告退。”李景隆深深一揖,转身退出时视线依然时不时落在朱雄身上探询。
    等到李景隆离去,朱標转而询问朱雄:“现在北方形势已乱,按你的判断,孤应该將北平的兵力如何调整部署?”语態之间颇有考验之意。
    朱雄心里揣摩一番——朱標定然打算缩减北平军权,正如歷史上所说,“朱標若健在,天下必安”,靠的不仅是仁义,更有他强大的政治把控能力。
    要不是信任儿子能够承担重任,朱元璋又怎会放心给予如此大的权力呢?於是不再掩饰心中思路直言:“依微臣推测,殿下应该是准备把北平军队移防至大寧之地吧。”
    听到回答,朱標脸上浮现讚赏之情,“不错!朱卿果然是沙场老將通晓军事机宜,正合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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