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隱年追著萧寂,来到了大庭广眾之下。
    人来人往,挤挤挨挨,让他即便是站在萧寂身边,也无法说出腻腻歪歪哄人的话。
    而更討厌的是,就在他想要暗戳戳地先解释一下外套的事时,不远处又有状况突发。
    两个alpha打起来了。
    身为活动的举办方人员,顾隱年和萧寂都不能对此视而不见。
    於是两人再次各自憋著气,先去处理了会场里的突发状况。
    这一忙,就忙到了活动彻底结束。
    活动经费不少,这一地的狼藉也不能只靠学生会的成员来收拾,云舟雇了家政公司的人,並对在场还剩下的十几位学生会成员发出了邀请:
    “大家今晚辛苦了,我打算放放血请你们吃火锅,有去的吗?”
    一alpha闻言,当即道:“不用回寢室吗?”
    云舟挑眉:“明天周六,谁管你回不回?”
    那alpha又问:“那晚上住哪啊?”
    “住我家。”云舟道。
    眾所周知,云舟能当上学生会副主席,一方面是做事积极,想法多,能力还算出眾,但还有一方面,就是他家境好,是学校里有名的富二代,为人大方,家就在本地。
    他此话一出,除了萧寂,顾隱年其余人都举了手。
    云舟看向他们:“你俩不去?”
    说完,也不等萧寂和顾隱年回答,他便直接道:“那算了,你俩不去,我也不去了。”
    眾人闻言,全部看向两人。
    於是,顾隱年和萧寂,就这样被赶鸭子上了贼船。
    火锅店包厢是一张大圆桌。
    萧寂隨手拉了张椅子坐下来,顾隱年便直接坐在了萧寂右手边,而安竞也毫不客气地坐在了萧寂左手边。
    徐笑琳也在和其他人说笑间,不经意地拉开了顾隱年旁边的椅子。
    能在校学生会混的一席之地的人,除了萧寂,其实都不是沉默寡言的人。
    大家都很擅长交际,从入座到上菜,桌上的谈笑就没停下来过。
    早先为了维持活动秩序,保障后勤服务,在活动中没敢喝酒的眾人,也终於敞开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有人开始提议做游戏,击鼓传,传到的人,要么表演节目,如果没有节目可表演,便要服从击鼓人一个大冒险要求。
    第一轮游戏,云舟坐庄,背对著眾人开始拍手。
    一条红色围裙便充当了的角色,开始在一圈人手中传递。
    第一个倒霉蛋,是一个戴著眼镜的beta。
    看起来斯文,但对於表演节目这种事,根本不怯场,秉承著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准则,一首校歌唱得是慷慨激昂,五音不全,振聋发聵。
    不过有人起了个好头,接下来的人也都放开了不少。
    跳舞的跳舞,诗朗诵的诗朗诵,管他有没有欣赏性可言,主打一个放得开。
    只是当那条围裙传到徐笑琳手里之后,徐笑琳却保持了矜持:
    “我没什么可表演的,云学长出题吧。”
    云舟酒量一般,此时正喝得晕晕乎乎,开口隨意道:“对借你衣服的alpha表示一下感谢吧。”
    直到此时此刻,顾隱年那件外套都还穿在徐笑琳身上。
    徐笑琳看了眼顾隱年:“怎么感谢?”
    男男女女,aaoo,遇到这种情况看热闹起鬨都是本性,很快便有人喊了一句:
    “亲一个。”
    於是,眾人都开始盲目应和。
    徐笑琳红了脸,看向了顾隱年。
    顾隱年如坐针毡,连忙道:“別闹,这不合適,我不接受啊。”
    萧寂靠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的闹剧,面无表情。
    安竞看出了萧寂似乎已经开始不开心了,主动替他倒了酒,还贴心地用公筷给萧寂夹了一块小甜点。
    顾隱年快憋炸了,在一眾起鬨声中,拿起筷子,原意是想一筷子夹走萧寂碗里那块小点心塞进自己嘴里的。
    但不料徐笑琳突然袭击,凑到了他面前,险些就亲到了他脸上。
    顾隱年嚇了一跳,下意识一躲,手中一个不稳,筷子便飞出去,插进了安竞的锅里。
    锅里的红油溅出来,崩了安竞一上衣油点子。
    如果这件事换个人,其实不过就是道个歉的事,发展走向无论如何也不会太过糟糕。
    但顾隱年和安竞之间,却是一点就炸的关係。
    於是,当顾隱年和安竞就这么突然水灵灵地打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
    安竞体格很壮实,在不释放信息素的情况下,顾隱年能不能在他手里占了便宜还真不好说。
    萧寂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安竞揍向顾隱年的拳头,反手便將安竞推开,然后一把將顾隱年扛了起来。
    他已经受够了这种闹哄哄地场合,抬手挡住安竞,以防他不管不顾地再来拉扯。
    然后瞥了徐笑琳一眼,对云舟道:“他喝多了,我先带他走。”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大家又都喝了酒,云舟自然不会试图当场调解,应了声好。
    萧寂扛著顾隱年一路出了火锅店,走到路边,在顾隱年的挣扎下將人放下来。
    顾隱年被风一吹,本就有些上头的醉意更甚了,不讲理道:
    “你为什么不让我揍他,你心疼他?”
    萧寂平静地看著顾隱年:“他没任普那么好揍。”
    萧寂话说得委婉,但顾隱年不傻,这关乎到alpha的面子:“你就认定老子打不过他了?”
    萧寂便道:“不能打架,打输住院,打贏坐牢。”
    顾隱年不依不饶:“谁他妈放屁!”
    萧寂:“校派出所门口的海报。”
    顾隱年生出一种有气无处撒的无力感:“他一直惦记你!大庭广眾之下给你献殷勤,隔三差五就给他妈给我发消息,我不回他都这么执著!”
    这种脾气其实对著萧寂发,是没有道理的。
    萧寂已经做得很好了,但他控制不了安竞的行为。
    於是他只说了两个字:“外套。”
    顾隱年立刻哑火,但那种无力感却更甚了。
    他张了张口,半天才將外套的来龙去脉跟萧寂解释了一遍。
    萧寂道:“我知道,错不在你。”
    顾隱年想说,那你为什么要跟我摆一晚上脸子。
    但他说不出来,因为安竞的事,萧寂也没什么错,但他现在却还是忍不住在对萧寂发脾气。
    萧寂跟顾隱年相对而立,许久,嘆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脸:
    “不如,还是公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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