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在眾人注视下,跟著班主任到了办公室。
    站在办公桌边站住脚步,等在那儿。
    恆星不是没有学期中途转来的学生,但是一来就转进重点班的,寥寥无几。
    上一次是几年前,班主任已经不记得了。
    她先是坐下来,翻看起招生老师早已放在她桌上的,萧寂的资料。
    其中有萧寂在之前学校的成绩单,教师评语,还有刚刚的试卷以及入学资料。
    越看,眉头越是紧锁。
    许久,才抬头看向萧寂:
    “恕我直言,金桥国际班的水平,在恆星重点班面前是不值一提的,你两个月前,在金桥的最后一次小测成绩並不理想。”
    她说著,拿起了萧寂刚刚做完的两份入学试卷:
    “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萧寂面无表情地看著班主任:“藏拙。”
    班主任哑然,对於成绩上的突飞猛进,她听过许多理由。
    废寢忘食,凿壁偷光,高价请名师指导都是常事。
    但“藏拙”,少有耳闻。
    她不明所以:“为什么藏拙,又为什么不藏了?”
    萧寂烦於应对旁人的讯问,一句话便將班主任噎死了过去:
    “我双亲刚刚亡故。”
    班主任一愣,隨后耳根都跟著红了起来,张了张口,对萧寂道:
    “抱歉。”
    萧寂没说话。
    班主任原本想告诫萧寂一番,不管金桥怎么教育学生,但在恆星,学校是不允许学生拿手机的。
    有要紧事,老师自然会通知家长。
    像萧寂刚才那种公然在课堂上发消息的行为,如果换作在校的其他学生,是要被视为挑衅校纪校规,不尊重老师,不对自己负责的行为而没收手机並找家长谈话的。
    但现在,这话她却突然有点说不出口了。
    盯著萧寂那双平静如死水的漆黑眸子,半晌,到底只说了一句:
    “学校不允许带手机,回去熟读校纪校规,不要再犯。”
    萧寂说了声好,站在原地,看著班主任。
    直到班主任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他这才转身走出办公室。
    而刚刚回到教室门口,就听见班里不少人在议论他。
    “什么人啊,转学生刚来就进咱们班,我们不要面子的啊?”
    “之前没准儿是哪个学校的学神呢,能进来肯定有人家的过人之处。”
    “什么过人之处?整个琨洲哪个学校的学神来恆星重点班不得跪著学?”
    “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人家长得確实优秀,刚才一进门,我都幻视某校园偶像剧男主登场了。”
    “嚯,还有空琢磨校园偶像剧呢?不要命了?三千套真题刷完了吗?单词背完了吗?议论文写够五百篇了吗?”
    “哎哎哎,我今早进校门的时候,看见他了,坐宾利来的,富二代。”
    “臥槽,真的假的?大少爷啊?这么有钱上什么学?没苦硬吃。”
    “说什么屁话,我要是家里这么有钱,我必定天天来学校装逼炫富!”
    “钱买进来的吗?恆星什么时候这么现实了?”
    “废话,不现实是因为不够多,我如今累死累活寒窗苦读为的就是將来有一天可以和那些有钱人一样为所欲为!”
    ……
    所有的议论声,在萧寂踏进教室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所有刚刚还上躥下跳的学生立刻纷纷回了自己座位上,若无其事地背书刷题,似乎方才的混乱都是萧寂的错觉。
    这是身为学生的天赋。
    萧寂很久之前就领教过了,不足为奇。
    他也同样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桌上放著厚厚一摞新书,不知道是哪位好心的同学帮萧寂拿来的。
    一上午,萧寂坐在座位上,腰杆挺得溜直,看似眼睛一直盯著黑板,实则大脑早就休眠了,纯粹一片空白。
    直到中午放学的铃声响起来,萧寂才回过神来,跟著大部队行走的方向,找到食堂。
    恆星中午是不可以回家或者回宿舍的。
    午休两个半小时,吃饭上洗手间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后就要回到各自的班级,趴在桌面上午睡半个小时。
    然后接下来的一小时,就是各科老师轮流的小测或抽背。
    这事儿萧寂不知道。
    没人告诉他,校纪校规也没写。
    而且他想睡一会儿。
    於是他想了想,去了教导处,敲开门,打量了一下教导处里的陈设。
    一张办公桌,一套茶几,一张中式木头沙发。
    萧寂对此谈不上满意,但现在的状况也只能这样將就了。
    萧寂打量教导处办公室的时候,教导处刘主任也在打量他:
    “哪个班的?有事吗?”
    萧寂直言:“您好,我是今天的转校生萧寂,苏隱年说,让我有事可以来找您。”
    刘主任是个禿了顶的胖子,光看面相,就是个处事圆滑的主。
    他当然知道苏隱年。
    这几天苏氏找他办事,安排萧寂转学的事,塞了不少好处。
    闻言,神色间却没什么变化,只问萧寂:
    “怎么了,说说看。”
    萧寂抿唇:“来待会儿。”
    刘主任一愣,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萧寂便已经坐在沙发上,躺了下去,面朝沙发靠背,闭上了眼。
    於是当天晚上,苏隱年在接萧寂回家的一路上,都保持了沉默。
    饭桌上,也是一言未发。
    直到萧寂踏踏实实吃完了饭,苏隱年才开口问他:
    “今天怎么样?”
    萧寂实话实说:“凑合。”
    苏隱年又问:“午觉睡得踏实吗?”
    萧寂一听这话,就知道是有人找苏隱年告状了。
    他抿了抿唇,解释道:
    “这是个误会,我不知道中午要小测。”
    苏隱年看著萧寂,他下午接到萧寂班主任打来的电话时,他也是这样跟班主任说的,说萧寂刚去第一天,应该是不知道,没有人把这件事通知给萧寂。
    对此,他完全可以理解。
    但让他不能理解的,另有其事。
    他神情严肃:
    “你为什么要去刘主任的办公室睡觉,给我个理由。”
    萧寂老实道:“你说让我有事去找他,他办公室有沙发。”
    苏隱年被气笑了,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萧寂是不是在跟他作对。
    刚琢磨著,该以什么样的口吻教育萧寂两句,既能让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和不可取性,又不会影响到萧寂的情绪,让他產生逆反心理。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萧寂似乎就意识到了什么,低下头对苏隱年道:
    “下次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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