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那黑衣人也是贼胆忒大,暗室所在的那座宅院与裴寂的私宅仅隔一条街。
    那日乘风驾著马车出了清水村,几乎城內的每条主街都绕了一圈,都未做停留。
    而马车经过那座荒废的宅子前,生出了一点变故。
    迎面而来一辆马车,马像是被什么突然惊嚇到,一声嘶鸣后猛然偏离方向,车身失去平衡,车厢“砰”的一声撞在这辆马车上。
    却並未停下。
    而是快速离开。
    最后乘风驾著这辆马车,去了粮油铺,成衣铺,最后回到清水村。
    秋风落叶仔细搜查马车经过的地方,並未发现异常。
    裴寂循著那日马车的路线反覆探查了好几圈,最终锁定这座废宅子为唯一可疑之处。
    寧可找错,也不能错过。
    裴寂飞檐走壁,落在宅子的屋顶上。
    宅子里枯枝败叶散落满地,荒凉一片。
    当他沿著屋顶查探到后院时,在园假山附近,发现了一行深浅不一的脚印,可这脚印却在假山旁突兀消失了。
    ……
    崔小七在热闹的长街上,一路买买买。
    算算日子,她已有小半月没回清水村,趁著这次出来,就想著为她娘和俩妹妹买点东西。
    “大力,这个头绳好不好看?”崔小七举著头绳,笑盈盈地问身旁的大力。
    大力不管好看与否,只要崔小七问,就一个劲点头。
    崔小七被她敷衍的反应逗笑,心想问了也是白问,索性不再问她。
    俩人一路溜溜噠噠,来到醉仙楼门口。
    “丫头!”
    突然,崔小七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
    循声望去,只见铜叔站在酒楼门前,正朝著她使劲挥手。
    之前崔小七隨口分享的野猪內臟做法,成了酒楼的招牌菜。
    只不过,这道菜並不討那些官家公子哥儿和小姐的欢心。
    对於这种接地气的菜品瞧不上眼。
    崔小七站在酒楼前,察觉到异样。
    酒楼一楼大堂內,稀稀落落地坐著几桌客人。
    她抬头望了望头顶高悬的日头,此时正值饭点,按常理来说,酒楼应该是人满为患才对。
    可今日却冷清得过分。
    距离她三步远的跑堂的小二站在门口,儘管是卖力吆喝,可作用不大,行人只是讶异地往里面瞧了一眼。
    醉仙楼怎么站街叫客了?
    反观对面,不知何时新开的酒楼,客人爆满,甚至还有排队的。
    两者相比,天壤之別。
    崔小七不解,醉仙楼怎么著也是,城內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日进斗金。
    可短短不到一个月,怎么就一落千丈。
    铜叔想靠近点好说话,结果大力横在二人的中间,像是一堵墙似的,堵了崔小七一个严严实实。
    铜叔尷尬了一瞬间。
    她挪一步大力也跟著移一步,伸手推明显是不可能的。
    实力悬殊摆在那的。
    这分明就是裴寂派给她的“女保鏢”。
    “大力,是熟人,不是坏人。”崔小七轻轻拍了拍了大力的肩膀。
    大力这才挪开,但还是戒备十足地挨著崔小七的肩膀站著。
    铜叔心急,没说客套话,开门见山道,“丫头,江湖救急啊!你那儿还有没有什么绝妙的做菜方子,最好是那种別家酒楼都没有的,叔现在可就指望你能將这酒楼起死回生了。”
    崔小七从没看到铜叔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別人,而且还是有求於她。
    “丫头,叔不会占你便宜,好处自是少不了你的,往日叔可没亏待你吧……”
    铜叔见崔小七没有回应,又打起了感情牌。
    毕竟这两年来,他確实没少给崔小七银钱,每次都是当面结清,甚至有时候还会多给一些。
    他这人做生意,多少还是迷信的,觉得適当散財,来日钱財才会千百倍地滚滚而来。
    “铜叔,我们进去说吧~”说完回头睨了一眼对面酒楼的小二。
    那小二一直直勾勾地瞟著他们这边的动静
    ……
    另一边,裴寂那夜並没有审问黑衣人,而是將人直接丟去了城外的乱葬岗。
    引蛇出洞。
    处理完公务的裴寂,难得早早回到府內,准备与某人一同用午膳。
    可此时,某人却正在酒楼后厨忙得热火朝天。
    裴寂望著一桌子的菜餚,却並未动筷子。
    只是轻抿几口茶水,指腹沿著茶盏的边缘滑动。
    一出门撒了欢的跑,这个宅子就如此无趣?
    “冬伯……”
    裴寂放下茶盏,吩咐道:“添置几个下人。”
    冬伯赶忙点头:“是。”
    这下府里多了人,就有了人气儿,自然就热闹起来了。
    冬伯刚转身,就听到裴寂又补了一句,“和夫人年纪相当的。”
    “是。大人。”
    冬伯刚出去没多久,秋风和落叶跨进屋內。
    “大人、曹方那老头嘴比骨头硬,一口咬死没有同伙,倒是將藏著的那批抚恤银交代了个清楚,还想咬舌自尽,割了舌头,看他怎么找死。”落叶回稟。
    “这都过去两年了,银子却一直没有分赃出去,大人,您说会不会真的没有同伙?”
    秋风说完,扫了一眼桌上半分未动的吃食。
    大人这是心情不好?
    他不著痕跡侧头,对著落叶挤眉弄眼,悄悄传递別惹大人生气的消息。
    “落叶下去领罚,你可知错在哪里?”裴寂起身甩了甩衣袖。
    神色一贯的清冷。
    “属下知错!愿意领罚。”落叶赶忙跪在地上。
    他割了曹方的舌头,虽说阻止了那老头咬舌自尽,可这也顺了贪墨抚恤银案主谋的意。
    裴寂跨出屋子,背对著俩人吩咐,“吃光!”
    话落离开。
    秋风、落叶望著满满一大桌,欲哭无泪。
    这是“罚”!
    不是“赏”!
    “哥、你还能吃得下吗?”落叶一脸苦哈哈。
    这全部吃完,肚子得像是怀娃五个月的肚子,得撑死!
    ……
    醉仙楼后厨,瀰漫著鲜香麻辣的诱人味。
    前堂閒著的小二,都纷纷跑来后厨凑热闹。
    崔小七非常满意地看著眼前一盆水煮肉片。
    还別说,这后厨的调料倒是挺齐全的,乾湿辣椒、生薑大葱,甚至椒等都一应俱全。
    她一开始也考虑过做点小生意,既稳定又不危险。
    可奈何製作现代美食所需的“傢伙什”以及有些材料,大料,在古代压根就没有。
    崔小七在现世是无辣不欢,无火锅不香。
    “铜叔,你尝尝?”
    崔小七话音都没落停,铜叔早已按捺不住,筷子已经夹了一块肉,送入嘴中,闭著眼睛仔细咀嚼。
    肉片嫩滑无比,又带著麻滋滋的独特口感。
    “怎么样?”崔小七有些期待地看著铜叔。
    这里的人都比较喜欢甜口,和咸口。
    这辣口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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